第117章 破咒07
衛雲禪端來兩把椅子，兩人外加幾個童鬼各佔一方，開始交談。
最大的那個童鬼是個小女孩兒，奶聲奶氣地把事情的起因經過說了出來，她的描述很簡單，沒什麼複雜的詞彙。
總結起來就是：他們都是趙蔚的小妾生的小孩兒，自打趙蔚認識了孫瑩瑩之後，趙蔚就經常夜不歸宿。甚至從上個月開始，鬼迷心竅一般聽信了孫瑩瑩的話，把自己的親骨肉一一殺害。
或下毒，或淹死，手段殘忍，令人發指。
府中一月裡，孩子接二連三的出事，誰也沒懷疑到趙蔚這個親生父親頭上。還在趙蔚的指示下，傳出了一些鬧鬼的說法來混淆視聽，擾亂人心。
虎毒尚不食子，衛雲禪對趙蔚此人更加鄙夷，再看這些小孩兒，他把面色放柔了幾分：“所以你們殺了他們倆報仇雪恨？”
只不過讓孫瑩瑩僥幸逃走了。
傅錦書卻點出關鍵之處：“可你們雖為厲鬼，有怨氣纏身，卻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殺掉他們兩人。”
光看剛剛那一歲多的童鬼連趙蔚肉身都碰不著便可知他們的道行還太淺，而趙蔚胸口那把刀子和孫瑩瑩臉上的劃痕和腹部的傷顯然是他們做不到的。
最多就是在二人意亂情迷時搗搗亂，嚇唬嚇唬他們。
童鬼聽不明白傅錦書說的話的意思，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漂亮哥哥，我聽不懂。”
跟兩三歲的孩子交流起來確實有幾分費勁，但是傅錦書還算有耐心——比他以前有耐心多了。
他把話說得更加直白明瞭：“就是問你，誰幫助你們殺了他們倆？”
童鬼說：“一個姐姐。”
傅錦書問：“那姐姐是人是鬼？”
“跟我們一樣，”童鬼答道，“但是她走了。”
不用問也知道，這群小孩是不知道那名女鬼去了何處，又是個什麼人的，傅錦書便問了另一個問題：“那姐姐長什麼模樣？”
另一個童鬼搶話：“臉上有疤，穿一身紅裙子，舌頭很長！”
——吊死鬼。
還是身穿紅衣，怨氣加重的吊死鬼。
傅錦書心中有了一些數，那女鬼臉上有疤，孫瑩瑩也被毀了容貌，看來這女鬼不僅跟趙蔚有仇，還和孫瑩瑩也有很大的過節。
“好，我知道了，謝謝。”傅錦書憑空變出一張符籙，“你們怨氣重，又沾了殺戮，想去投胎已無可能，你們且先跟著我，待我回勻梁，送你們去鬼域一趟，再做打算。”
童鬼們自然是願意跟著他的，乖乖被收進安魂符中。這符還可以淨化他們的怨氣，待在裡面比在外邊四處遊蕩好得多。
傅錦書將安魂符放進百寶袖袋中，轉頭問衛雲禪：“那眼下我們作何打算？”
衛雲禪還沒來得及回答，傅錦書突然抬手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用意念與他說道：“有人來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一腳踢開了房門。一個男人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腳步急促地走進屋子裡，一眼便看到了池中已經沒了生氣的趙蔚屍身。
“查！給我查！到底是誰！膽敢害了我兒性命！”男人歇斯底裡地怒吼著，隨後悲慟地走過去，顫著聲音喚了一聲，“蔚兒……”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趙蔚的父親，水吉城如今的城主，趙兗玟。
縱使趙蔚再不爭氣，胸無點墨，可在趙兗玟心中，他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又是嫡長子，地位自然與其他兒子是不同的。
趙兗玟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時承受不住這種悲痛，兩眼一黑，直直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