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真相
21真相
傅雲生面若寒霜、腳下匆匆，一徑往前院兒走。
汀舟問道：“你去哪裡？”
傅雲生道：“我去找平二爺問清楚。”
懷表一式兩只，是傅成章和樂氏各一隻，如同定情之物。樂氏的那隻表她給了傅雲生，傅成章那隻被他丟棄在老家，大約是恩斷義絕的意思。
娘親樂氏的閑言碎語傅雲生聽過不少，有說她出身低賤、說她不顧廉恥，大著肚子嫁進傅家，橫豎沒有一句好話。
小的時候這些話傅雲生聽不懂，大了後他聽一次鬧一次。但凡哪個下人在背後嚼舌根，他必尋由頭找晦氣，是以人人都知道傅家三少性情乖張、睚眥必報。
只是個模糊的影子。
他略微知事的時候，她就已經病倒。他記得娘親揹他趕集時的背，記得娘親哄他睡覺時的袖子，卻不太記得她的臉了。
因為一直臥病不出，大家都知道她素來體弱。所以後來害了風瘟去世，也並不多麼的出人意料。
但傅成章對她早就沒了情誼，她去世之前就已經把人撂開，帶著傅太太進京去了。
如今看這懷表裡的小像，似乎她與傅成章的關系也並非那麼不堪。
不止是妓女與恩客的關系，傅成章不是愣頭青，怎麼會把堂子裡女人的照片揣在懷裡？
所有舊識都要被推翻，傅雲生想知道真相。
複又想起傅太太靈前張媽所講的那些話，傅雲生豈能不懷疑？雖則人死如煙消火滅，但他卻只想弄明白這一切。
傅雲生一路走一路喊，許氏聞聲匆匆過來，說平二爺上山去還沒回來。
傅雲生立刻就要出門去尋他，卻被汀舟使眼色拉住。
他低聲道：“如今的光景，你在雍秋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況且你的腳也不好走路，還是等等吧。”
傅雲生被汀舟勸下來，只好重新回內院去。一路上他攥緊汀舟的手，連走路也有些不穩。
汀舟道：“你的腳這樣反反複複，很難好起來。”
傅雲生不在意道：“瘸了正好。”
汀舟推他：“我給你上藥。”
回到房內，傅雲生靠著床架子坐下，汀舟蹲在面前給他脫鞋。
傅雲生手裡抓著被褥，輕聲道：“我娘她就死在這間屋子裡。”
樂氏到底怎麼死的，傅雲生也並非沒打聽過。只是他知下人們都骨子裡瞧不上她，不願意從他們嘴巴裡聽到嚼舌根的話。
因此誰都不敢在傅雲生面前說樂氏一個字。
傅太太對於這個從堂子裡接回來的女人十分厭惡，傅雲生心裡如何不知道，也不至於沒輕沒重地去問她。
關于樂氏的事，他小時候問過祖母，祖母只是生氣不睬他。後來到了寧城，他也問過柳媽，柳媽卻是不知。
她原本是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人，只聽過一些不確實的傳言，說出來只能徒惹傅雲生氣惱。
傅雲生道：“你說這算什麼？我娘再是不堪，也是他從外頭帶回來的，是為他生兒育女的人。”
傅成章一共討過三房小妾，最後一直跟在身邊的也只有二姨太。其他兩位因為無所出，南下之前就都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