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訃告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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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了好一會兒,傅成章開口道:“此事你不許對任何人提起。”

傅雲生回了一聲「知道」。

從傅成章的書房出來,傅雲生就看見等在走廊裡的張媽,應該是傅太太讓她在這兒等著他。

傅雲生瞧見了當做沒瞧見,偏往另一邊走。

這時一個門房匆匆往這邊來,他估摸著是傅林安排解圍的人,大叫著:“是不是有我的電話?”

門房點頭:“三少,剛剛是有位姓丁的女士打電話來找您。”

“是是是,我這就去複一個電話給她。”傅雲生一面說一面走,根本不理睬背後喊他「三哥兒」的老媽子,連忙朝著外頭去了。

從上房的院子裡出來,傅雲生衣服也不換,直接就要出門。他在大門口叫了一輛人力車,車夫一向在這片跑生意。

所以認得他,笑嘻嘻問傅三少去哪裡。

傅雲生略一沉吟,道:“去槐園路。”

丁玫邀請他去家裡坐坐,電話打過來好幾次,傅雲生總推脫有事,今日整好無處去,就吩咐往丁宅去。

為了設圈套捉住阿秋,一連兩日他都過得日夜顛倒,明明剛才起床,此時卻覺得精神不濟。

閉著眼睛養了一會兒神,洋車夫已經拉著走了兩條街,抬頭便望得到槐園路口的兩層蜜蠟色的洋房了。

丁玫住的是一處獨門獨戶的二層洋房,房子雖然不大,但是位置很好。

街道繁華、出入方便。她一個年輕女子帶著老母親,在寧城置辦這麼一處房子,又要養著一家子僕役下人,想是所費不貲。

關於丁玫的來歷,也算得上神秘。她總說自己祖父興辦實業,也掙得不少錢,可到她父親那一輩運道就衰落了。

她父親去得早,祖父死後分了家,族中人欺負她們孤兒寡母,侵吞了她們的房産和田産,她只得帶著母親避到寧城來討生活。

這故事說得籠統,像這樣的實業家族,竟像是處處都有的,也很難去驗證她話裡的真假了。

傅雲生的造訪對丁玫來說是個意外。門房裡的聽差認不得傅雲生,以為只是丁玫的眾多男朋友中的一個,且不是熟識的。

加上傅雲生只穿著一件長衫,又是坐著人力車來的。因此並不很客氣,讓傅雲生在門房間裡等著,自己進去回話了。

傅雲生如何受得了這種氣。他最恨勢利眼的下人,當即甩下臉子,臉色陰沉可怕,轉身就走。只可惜那聽差已經走遠,並看不到。

丁玫今日在家中請客,滿屋的紅男綠女,正在客廳裡跳舞,留聲機吱吱呀呀地放著西洋樂曲,耳邊鬧哄哄的,聽差附過來說了兩遍,她方才聽清楚。

聽那形容,丁玫猜測來的人是傅三,立刻起身往外走。到門房間裡,卻早已沒了傅雲生的影子,又急匆匆追出門來。

傅雲生已經走出了丈八遠,聽到丁玫呼喚的聲音又停下,慢慢回轉過來。

他站在原地不動,看丁玫那雙穿著綠色漆皮高跟鞋的腳,一步一步移到自己面前。

丁玫實在驚喜,她臉上含著笑,嘴裡說著抱歉:“三少過來怎麼不說一聲,打個電話也是好的,我好提前在大門口等著。前幾天都是巴巴地等著,偏生三少說有事不來。今天恰好我請客,偏三少又來了,真是沒的怠慢了貴客。”

今日他聽不得「貴客」兩個字,有些不太高興地說:“那是我今天來錯了。你又追出來做什麼?”

“喲……”丁玫捂著嘴笑,以為他是吃醋了,心裡還有些得意:“三少這是惱了?”

傅雲生恢複了平常的神情,只道:“我今天原是有事,只是順便到你家裡去坐坐。現在耽擱了這麼一會兒,我也該走了。改日再來拜訪吧!”

丁玫還要留人,傅雲生卻不停,轉身一徑往前走。她早聽人說傅三的脾氣硬得很,一般強來不得,也只能笑著告別,囑咐他明天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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