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鋒一轉,問:“那幅藍花楹的畫在哪裡?”
沈晚霽聽後表情意味深長,嘶了下,“你知道藍花楹的花語是什麼嗎?”
池祈搖搖頭,他不瞭解花語。
沈晚霽本意也不是要尋答案,“藍花楹的花語是。”她頓了下,聲音低沉了些:“在絕望中等待愛情,你來或不來,它都在枝頭綻放,在絕望中永恆期待。”
“好悲傷的花語。”
“看來是曾經被溫柔照亮過,才執著的想抓住唯一的光。”沈晚霽喃喃,池祈順著她的視線望門內。
青年眼神瞬間落寞,垂著頭默不作聲。
“你毀掉了嗎?”音調驟然拔高,在空曠的病房裡顯得嚇人,男人被激怒了,喘的很急,下手越發不知輕重。
肩胛骨被捏得很疼,隱約能聽到咯咯聲,青年斷斷續續的說:“沒有……因為那是我、我的畫。”
“剽竊者當久了,你還真以為是自己的?”
恍惚間,青年覺得自己在被一隻大型猛獸撕扯,身體四肢傳來尖銳刺痛,而心髒則被拖出體外,血淋淋的,失去了跳動的本能。
男人嘲諷完,恢複那幅高高在上的姿態,“開個價吧,賣給我,價格你隨便提。”
他有錢,也願意花錢去買一幅對他而言是無價之寶的畫。
出乎意料的是,青年的態度異常堅決,“不賣,我的畫,再多的錢,也不賣。”
粗重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兩相對峙,誰也不願退讓。
池祈微微抬起眼,看到男人抓住青年的手腕,背對著他,俯身壓了下去,不知道在做什麼。
沒等他想明白,眼前突然陷入了黑暗,周遭的一切被放大,隱約有水漬的吞嚥聲。
沈晚霽捂住了他的雙眼,邊扯他邊唸叨,“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池祈:“……”
聽我說,謝謝你……
回到502病房,沈晚霽憤憤不平的總結,“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作到這種程度的渣攻,連火葬場的機會都不配擁有,直接把骨灰揚了吧。”
“男人就是不能慣著,照我說,兩巴掌甩下去就老實了,吃著碗裡的念著鍋裡的,真有能耐當初就別低頭,剛說完厭惡又抱著人啃,感情這厭惡還是人機分離。”
“那句臺詞怎麼說來著?他的心已經死了,他的嘴巴沒死,他還會強吻別人,可怕的很。”
細尖的高跟鞋與地面摩擦,每一聲都刺痛著池祈的耳膜,他倒了杯涼茶,端給沈晚霽後和她一起譴責渣攻,“消消氣,別為了不相幹的人氣壞了身體。”
在池祈的勸說下,沈晚霽冷靜了許多,拎起包包,“附近籠罩的火葬場氣息太膈應人,我先走了就不陪你了。”
目送沈晚霽離開,池祈回頭去看躺在床上的男人,幾天不見,長得還是那麼的符合他的心意,就是可惜了,年紀輕輕遭了老罪成為植物人。
他將椅子拖到床前,近距離挨著謝暮,清了清嗓子,小嘴叭叭,“我上網查了查,網上說植物人沒有意識,也聽不到人說話,所以我就隨便說了,反正是對牛彈琴。”
“我這不是敷衍,是沈姨讓我自由發揮的,她如果提了要求,就是讓我對著你一直唱曲我也沒有意見的,畢竟我收了不少錢。最主要的還是,咱倆也不認識,我能對你說什麼呢?”
池祈繼續胡言亂語,“你躺在這也挺久的了吧,也別灰心,還有機會能醒過來的,曾經我的夢想就是一直躺在床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所以你……呃……也挺厲害的。”
他說著說著把自己逗樂了,嗓音隱隱有著笑意,“算了,我給你讀課文吧,扯不下去了。”
“咳咳,巴山楚水悽涼地,responsibiity。”話音剛落,池祈猛地捂住謝暮的耳朵,“不好意思,你當沒聽見,我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