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雲禾驚訝,“啊?你都多大了,咱們同歲吧,你現在是?”
“在讀博士。”
“誒呦,你可真是好學呀,讀這麼久,我當時就覺得你學習好。”
她扯扯自己兒子,“看見沒有,多跟阿姨學學,好好學習。”
孩子只顧著吮指頭,關雲禾又對著寧遙說,“我這孩子可笨了,學啥也學不好,他爸花錢給他報的素描,油畫,什麼也不會,就一天瞎畫。”
寧遙笑笑,應和著,“孩子還小。”
關雲禾又道,“你這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這麼大了,明兒要孩子也不容易,難恢複,你是不知道我,我……”
她話沒說完,新郎過來挨著敬酒,關雲禾的媽媽叫她過去,她起身離開,“咱們一會兒說啊。”
現在的習俗約莫是進步了一些,新郎新娘都出來敬酒,以前寧遙記得新娘嫁過來是要在新房裡待著,不能隨意出來的。
“大伯,來,喝一個。”
“好好好,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旁邊有親戚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上頭了,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我們思遠光宗耀祖,是我們陳家第一個公務員,我們家沒有出過吃皇糧的,這可是頭一份。”
<101nove.ue 到,“嫁給我們思遠,可要守我們陳家的規矩,早日給我們思遠添個兒子,是不是啊?”
寧遙想把自己耳朵塞上,同情這個可憐的新娘,卻聽得新娘說,“叔叔說得對,思遠現在工作好,我就當好我的賢內助就行了。”
陳思遠望向自己的新娘笑笑,她們又換桌子敬酒,到關雲禾那一桌,摟著關雲禾笑,“果果真可愛,我也想要一個,跟舅媽回家吧。”
寧遙坐在一旁啃豬蹄,想象自己是個跳出三界外的聾子,陳思遠卻端著酒杯到了她們這一桌,專對著她說,“遙遙,來。”
鄺野站起來,稱兄道弟的,“陳哥,新婚快樂,遙遙酒量不行,我代她喝。”
陳思遠端著酒杯卻沒有碰,執著道,“遙遙?”
寧遙吃完豬蹄也不站起來,對他說,“我確實不會喝。”
他繞著桌子走過來,“那就喝椰汁?以茶代酒了,我今天結婚,不要不給面子。”
寧遙站起來端著杯子,跟他碰了一下,“新婚快樂。”
陳思遠低頭笑笑,“謝謝,必須得有你這祝福,我才能幸福。”
“以前的事都是因為年紀小,不成熟,現在想想,那時候多好啊,單純懵懂又純粹,不像現在,結婚不過是門當戶對,不討厭就行,不需要多大本錢,湊合過日子吧。”
寧遙幹嘔了一下,鄺野立刻扶著她,“遙遙,沒事吧?”
她直起來看著他,“你真叫人惡心。”
陳思遠面容僵硬住,還沒來得及問就聽到新娘叫他,“思遠,這是你的朋友嗎?”
“嗯,從小的朋友,我這就過去,遙遙你們吃好。”
等人走了她才坐下,有時候真挺感謝老天奶的,沒有讓她跟這麼個東西再糾纏,感謝他當時甩了她的恩情,現在想想她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榮格的理論裡有一個叫做共時性,比較奇怪的理論,老爺子常被人稱為神棍,因為他搞的一些玩意兒透過純粹理性把握不住,就像你無法解釋一些偶然的巧合,你不知道你生命裡隨機事件怎麼塑造了你,就像現在,她的命運庇護了她。
她要永遠引著自己走到一條正確的道路上。
鄺野給她倒了一杯水,“喝點兒水。”
寧遙喝完,問他,“你還餓嗎?我不餓了,我想走了。”
“我陪你走吧。”
她倆就這麼在沒散席的時候出去了,寧遙問他,“想不想去打會兒臺球?”
鄺野無所謂啊,“走唄。”
這個時間點,臺球廳幾乎沒人,老闆給她倆開了一臺,鄺野買了兩根棒棒糖遞給她,“酸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