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戰鬥意志,在這種看不到敵人在哪、卻不斷有同伴倒下的詭異局面下,被一點一點地消磨殆盡,直到最後,內心深處最後一絲抵抗的念頭都徹底崩潰,消失得一乾二淨。
最終,這些被恐懼徹底擊垮的手下,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摺磨,他們丟棄了手中的武器,顧不上任何組織與紀律,直接丟盔棄甲,發瘋似地朝著他們認為唯一安全的區域——武吉所藏匿的那個堅固暗屋,拼命地奔跑過去,試圖尋求庇護。
因為在他們看來,只有那個被加固過的暗屋,或許才能抵擋住那個如死神般收割生命的幽靈的攻擊,雖然他們也清楚武吉那個怕死鬼正躲在裡面,而且可能不會輕易開門。
但此時此刻,與自己的小命相比,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們已經完全顧不上許多了,活下去成為了唯一的本能。
“通通——通通——”
“咚咚咚——咚咚咚——”
他們用盡全身力氣,發瘋似地猛烈敲擊著暗屋厚重的金屬門,敲擊聲在空曠的工廠內部迴盪,顯得格外淒厲而絕望。
他們一邊敲門,一邊聲嘶力竭地大聲呼喊著,聲音中充滿了恐懼與哀求:“老大!老大!救命啊!快救救我們!”“老大,開門啊!外面有人要殺了我們!救命!救命啊!”他們的喊聲中帶著對生存的極度渴望與對武吉的最後一線希望。
然而,正如他們心中隱隱預料的那樣,武吉那個極端自私且貪生怕死的傢伙,在明知道外面有如此致命的危險正在肆虐時,怎麼可能冒險開啟那扇為他提供絕對安全的房門去營救這些在他眼中不過是隨時可以替換的棋子的手下?
至於外面這些曾經為他效力、現在正面臨死亡威脅的手下們的死活,武吉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他們的生命在他看來,遠不如自己此刻的安危重要,甚至不如他身邊的女人和正在進行的“運動”重要。
他甚至還有閒心,瞥了一眼身邊那位因為外面的動靜而顯得戰戰兢兢、身體微微顫抖的女人,臉上帶著一絲毫不在意的表情,語氣平靜地說道:“你放心吧,寶貝,這裡絕對安全得很,外面那些傢伙根本不可能進得來,沒人能威脅到我們。”他的語氣彷彿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貓。
聽到武吉如此篤定且充滿安全感的話語,女人緊繃的身體似乎稍微放鬆了一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眼神中的恐懼也消退了幾分,顯然是相信了武吉的話,認為這個暗屋是絕對可靠的避風港。
然而,就在這個女人剛剛感到一絲寬慰的瞬間,外面的情勢發生了更為劇烈的變化。
鄧振華乾淨利落地解決了剩下的幾名試圖靠近暗屋尋求庇護的守衛人員,收割了他們年輕的生命,然後,他帶著一種冰冷的、帶著一絲警告意味的壓迫感,徑直走到了這個緊閉著、被他那些死掉的手下稱作“老大”藏身之地的暗屋門口。
鄧振華先前聽到了外面那些人在臨死前絕望地呼喊著“老大”,他瞬間便明白,這幫人的頭頭,那個指揮著他們進行非法活動、並且很可能藏匿著他要找的那個關鍵人物的罪犯首腦,此刻正躲藏在這扇緊閉的門裡面。
他並沒有試圖強行破門,而是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敲了一下這扇堅固的金屬門,然後沉聲開口,聲音穿透了門板,直達屋內:
“裡面的人給我聽好了!我這次來,並不是為了大開殺戒!我沒有興趣取走你的性命!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找你要一個人,一個女人!把她交出來,我們之間的恩怨就可以到此為止!”他的聲音冷靜而有力,帶著一種談判的姿態。
武吉躲在暗屋裡,聽到外面鄧振華那清晰且充滿威脅的聲音,心中猛地一顫,他幾乎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對方果然是為了那個被他抓獲的龍國女臥底而來!
他透過門縫或某種監聽裝置,看到了外面那些曾經對他俯首聽命、可以幫他賺取鉅額財富的手下,此刻正冰冷地躺在地上,眉心處的彈孔訴說著鄧振華驚人的效率與致命性,武吉的心裡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懊悔。
他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嗎的”,一個女人,僅僅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臥底,竟然讓他損失了這麼多忠心且能幹的手下,這些可都是幫他打理“生意”、賺取利潤的勞動力啊!這個損失實在是太大了,讓他感到肉痛。
然而,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和餘地了,外面那個煞神顯然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他咬緊牙關,內心飛快地權衡著利弊,最終還是選擇了一條在他看來或許還能爭取到一絲活命機會的道路,他對著門外的鄧振華,用一種儘量聽起來無辜且帶著明顯撒謊成分的語氣喊道:
“什麼女人?你在說什麼女人?我這裡沒有什麼女人!你是不是搞錯了?找錯地方了?”他試圖透過否認來矇混過關,爭取時間。
鄧振華聽到武吉這種蹩腳的否認,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沒有絲毫的相信之色,對於這種明顯的謊言,他心中只有無奈與一絲不耐煩。
他語氣依舊平靜,但其中蘊含的威脅意味卻更濃了,他繼續對著門內說道:“我可以向你做出最嚴肅的承諾,只要你現在立刻開啟這扇門,把那個女人交出來,我鄧振華保證,絕對不會動你一根汗毛,更不會追究你任何責任,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陡然轉冷,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意:“但是,如果你冥頑不靈,不識好歹,拒絕我的要求的話。”
“那麼……就別怪我採取更極端的方式了!”鄧振華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危險,彷彿來自深淵的警告。
“即便你現在躲在這扇門裡面,自以為安全無虞,即便你將來能夠僥倖逃脫我的追蹤,藏匿到天涯海角的任何一個角落,我也發誓,無論是天堂還是地獄,我都會找到你,找到你藏身的地方,然後親手送你去見閻王!”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心與威脅,如同死神的最終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