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一套
他和陳子衡約在自己公寓。
他們向來不跟彼此聊天，私下約見面還是第一次。
“學校到底在幹什麼？”
“老一套，校內開會，輔導員嚇唬學生。這事還牽扯到醫院，所以醫院也在開會。”陳子衡答，“沒什麼新鮮的。”
“外加刪評論、限流、封號，導師的名字還沒上熱搜就消失了。”
他低聲說：“如果沒有更進一步的訊息或者實錘，熱度過幾天應該很快就會下去。”
“有。”程朔不能再猶豫，“我拿到了他的電腦，把他留下的證據都拷了，我還有他的手機。”
他指了指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東西。
“都有什麼？”
“錄音，聊天記錄。”
“有遺書嗎？”陳子衡沉默良久，最後問。
“沒有。”程朔頓了一下，“或者說，不知道算不算。”
他卡在那裡，甚至不知道怎麼說。
陳子衡看著他。
“有張紙，寫了挺沒必要的，有個文件，寫了謝謝。我沒把紙帶過來。”
他不能再看見那五個字。
陳子衡抿了抿嘴：“家屬怎麼說？”
他當然不能講，岑增母親是個甚至不會給自己兒子辦葬禮的人。
“家屬全盤委託我。”他最終這麼答。
“不願意出來說話嗎？”
“悲傷過度了。”程朔隨口瞎扯，“你看，學校那邊也沒有家屬的訊息吧？”
陳子衡點了點頭。
他沒問他和岑增的關系，只是說，你要想清楚，我們就算有實錘，這件事也不一定能夠有好的結果。
“李愛民多得是人保，我們在以卵擊石。”他講得分外平靜。
無所謂，沒關系，李愛民就算死了，岑增也不能回來。人已經死了，他得做他能做的。
“那不就得靠你幫我。”程朔接，“拜託你，陳子衡。”
眼前人沒說什麼，只是開啟了電腦。
他們整理資料，陳子衡上淘寶找人幫忙一起製作掛條。
“有其他的受害者……”陳子衡說，“要聯系嗎？”
“岑增都打上馬賽克了。”程朔答，“你猜他願意嗎？”
陳子衡嘆了口氣，說，確實。其他受害者，大概，在微博出來說話的，也都已經被學校聯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