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擱淺
切片被放進冷凍層的角落。
今年沒有額外活動，陳子衡也沒有轉身就走。宴席落幕，四個人收拾客廳廚房，然後告別。
恍惚之下，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程朔把剩菜用保鮮膜裹好，塞進冰箱，回過頭來。
“晚上還要忙嗎？”他問。
“沒什麼事了。”岑增回答，“空出來了一段時間。”
程朔笑著，說，那陪我一起看電影吧。
開啟豆瓣精選，沒有一個想看的。
電影小年，都是些濫俗無味的東西。
最後兩個人開始看斷背山。
李安拍得緩慢到有種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安靜。
在滿山遍野的羊裡，程朔轉頭問，你是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性取向的呢？
岑增想了想，說，高一，隔壁班男生把我喊出來。我本來想說我不喜歡男的，突然覺得好像不是很對。所以我說，抱歉，沒時間，沒興趣，找個值得喜歡的人吧。
“怎麼比拒絕我的時候還要冷漠啊？”
岑增答，畢竟，連著六天堵我，還是太少見了。
“人怎麼看上你的？”程朔眯著眼，“我猜猜，成績太好了總是國旗下講話？”
“沒。”岑增說，“國旗下講話輪不到我。只是某天夜裡，發現他在街角被三個人毆打。”
“心疼了？”程朔眯著眼，“上演英雄救美？”
“在想什麼？”岑增笑了笑，“我看起來很像英雄嗎？”
確實一點都不像英雄。
“這樣說可能顯得我比較善良。其實只是覺得這幫人太吵，影響我抽煙了。回頭看，發現不是小混混混戰，都還穿著校服。被打的人挺可憐的，幫了一把。”
“你會打架？”程朔震撼。
“你沒打過？”岑增顯然也很驚訝。
“沒人敢打我。”程朔說得很從容，“反正都知道討不到好。”
最多搶球場追人的時候吵幾句，裝腔作勢地撞一撞，真的要動手，大家都得掂量一下。
“小時候住的地方……”岑增想了想，“大家都過得挺差的，怨氣很重。我和我媽看起來又挺好欺負，所以她得罵街，我必須跟那幫小孩打一打。我必須得贏。所以學了點。”
“那天碰到的全是學生……”他回憶了一下，“比較好收拾，看起來沒碰到過真混混。嚇一嚇就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