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種種就好比一個身負血仇的少年,因為仇家的強大,他選擇閉關苦修,待百年後歸來像手刃仇敵時,卻發現舉目茫茫,不見泰山。
親朋好友皆為凡人,凡人又如何扛過百年歲月?
封塵就是這種感覺,可偏偏還要堅強的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做未完之事,行本意之念。
街道越走越偏僻,周邊的店面大多數關門緊閉,想必是晚上沒什麼生意,但封塵不是這麼想,他在百年之前和深淵是死敵,如果說這個世界還有某些人類有先見之明的本事,那唯有封塵。
這種先見之明最主要的體現在他的嗅覺上。
“我嗅到了深淵的味道,很濃……”隨著夜幕降臨,封塵一襲黑色帶著兜帽的衣袍,如果在給他一把鐮刀,那就更像死神了。
走了幾步後,封塵那張清秀的臉上露出疑惑,自言自語道:“還有人類的味道……”
而後,他看到幾個小孩打打鬧鬧的從街道一邊鑽出來。
有五個小孩,三男兩女,其中兩個男孩是純粹的人類,封塵相信自己的眼光,剩下一個看上去活潑可愛,只不過額頭突出一塊兒肉色的嫩角,嘴裡的犬齒也比兩個人類小孩更加顯眼,比兩個小女孩看上去粉雕玉砌,頭上分別長著一對長長的黑色耳朵,另一個像小狗耳朵一樣垂在兩邊。
他們看上去很開心,正歡快的玩耍著什麼遊戲。
封塵沉默的看著,這種情況在百年前根本不可能出現,人類和深淵見面絕對是不死不休,至於歡快的玩耍,做夢吧!
“時代變了,我已經是時代的殘黨了……”封塵老氣橫秋的自言自語道。
“美美洛,你長大要不要嫁給我?”
那個人類小孩湊到頭上長著兔子耳朵的小女孩耳邊奶聲奶氣的說道。
長耳朵小女孩聞言如牛奶般潤滑的臉上浮現一股紅暈,以封塵的視力能看到那可愛的長耳朵因為害羞小幅度顫抖。
“美美洛,我會保護你的!”那個人類的土小子似乎要展現自己強大的一面,他擼起袖子露出不大而且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臉警惕的看著周圍,而後視線鎖定在封塵身上。
封塵滿頭黑線,他看著那一圈肉像極了某輪胎卡通人物的胳膊,隨後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有一種打擊叫無形打擊,有一種打擊最為致命,在這種打擊下,只要符合因果,單身只能承受爆擊。
封塵到是犯不著和小孩子生氣,至於為何離開那只有他自己知道,沿著街道慢慢散步,感受這很多的不可思議之物,封塵思緒百轉千回,而後他發現前面的街道變得清冷,而後一股濃郁化不開的深淵氣息將他包裹。
“這前面就是深淵區域了麼?”封塵看著街盡頭的那一處透著暖黃色的燈光,有些恍惚,前面的路沒有那種植物路燈,腳下的黑色大地宛如一條通向幽冥的小道,那街頭的暖黃色燈光宛如飄渺不可接觸的虛幻之物,想必會有某種奇怪的生物在看不見的地方窺視著你的一舉一動,然後傳來某些恐怖而又邪惡的低語。
當然,封塵一目瞭然,他的視線早在當初就能看清黑暗中的生物,很遺憾,沒有任何危險。
他現在這個狀態沒有任何模式,只有單純的肉體力量,不過他很有自信,這已經足夠了。
“狗哨酒館……”
封塵看著這個奇特的名字,他隨後想到了什麼,“百年之前,敢起這種名字的店家會被看成奇葩,現在,畢竟時代變了。”
他莞爾一笑,推開那木門,走了進去。
入眼和外面完全是兩個世界,外面冷冷清清,而酒館內有些熱鬧,舒緩的輕音樂飄在酒館內,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酒香和別的什麼味道,讓人感到一絲舒適。
封塵在這其中嗅到的味道幾乎都是深淵的味道。
他隨意打量著這間酒館佈局,很簡單的佈置,大門正前方就是吧檯,吧檯的材料是封塵沒有認出來的木頭材質,通體和暖黃色的燈光很搭,地板是木頭,牆壁也是木板組合而出,以封塵的視力能看到那屋子角落牆壁上的那顆柳釘。
在吧檯的前邊是條筆直的過道,上面鋪著不知名動物的皮毛,成土黃色,之後在過道的兩邊擺著十幾張木桌,木桌不大,下面擺著幾張椅子或者凳子,看上去很乾淨。
而後,木板製成的牆壁上掛著奇奇怪怪的掛飾,各種各樣生物頭骨掛飾,封塵倒是認出幾個,比如有臉盆大小的地獄三頭犬頭顱,有深淵魔蛛的頭顱,那兩對凸起尖長的上下顎以及頭骨上的凹痕是識別的關鍵,而後還有很多封塵未見過的,其中有一物到時熟悉,人類的頭骨。
輕嗅,封塵確定這是茉莉花香,而後其中夾雜著一股強烈的暗示,如那深淵深紫色的味道,比如還帶著點紫羅蘭。
如果說這間木頭打造的酒館還有什麼不是木頭,那只有在吧檯最左邊那個壁爐了,此時,裡面的木頭正燒的旺,溫暖的感覺就是從裡面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