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她便可以讓孃家藉著虢國公府的名頭渡過難關。
常翌自然不信出家人批命的那一套。但是途徑岳父家,必要的禮數還得有,常翌派人去岳家府上送了些東西,船停靠在碼頭稍作休整半日。
鄭夫人趁著這時候讓人偷偷的把長子帶了出去,意圖引起騷亂,讓丈夫船耽擱在這地方,然後——她的肚子就提前發動了。
一切都亂糟糟,等鄭夫人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長子丟了,而她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雖然生下次子,但日後再不能有孕。
她做的事情最後自然敗露,那時間虢國公府邸日子也不好過,此等家醜若是傳出去,就等於是主動給別人遞把柄。
鄭夫人雖然沒有被休,可次子自小卻被婆母親自扶養,短短幾天她失去了兩個兒子……
這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剛剛子翽說的那些話,可以讓鄭夫人確定,子翽已經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丟的了。
“報應,都是報應……”鄭夫人眼神空洞的喃喃自語。
常翌坐在主位上,神色難辨看不出喜怒。
從太祖皇帝開始,開國功勳就被殺了一批又一批。直到前些年宣帝削藩失敗,皇帝繼位後又殺了一批太祖皇帝時期的舊勳和武將。
虢國公府如今是整個大虞朝國公府中,唯一還保留著國公府名頭的府邸,這樣人家培養出的嫡系繼承人自然不會是傻子。
當年弟弟在戰場上犯下大錯,險些連累整個虢國公府,是常翌在看見父親重病昏迷被人抬回府,弟弟被壓入大牢之後,立即起身去宮中請罪。
陛下需要立個招牌給朝中舊勳們看。於是看中了識時務的虢國公府,從而才使得常翌保住了胞弟的命,也勉強保住了虢國公府的爵位。
可是如今他們就是這樣報答自己的?常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因為長子的歸家,整個虢國公府內部的牛鬼蛇神全冒出來了。
常翌閉上眼睛,怪不得子翽今日有意和虢國公府割席,他徹底像自己表明態度。
如今的虢國公府給不了他想要的助力,相反還可能會出現尾大甩不掉的局面。
如今的虢國公府就像是一艘四處漏水的船。
不僅外部艱難,內部事情同樣不少。
常翌氣憤的同時,心中忍不住生出欣慰之感,這才是他常翌的兒子,才是虢國公府的下一任繼承人。
這時候虢國公府二公子常斐前來問安,在看見鄭夫人如同丟了魂似的坐在一旁之後,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他快步走了過去。
“娘你怎麼了?我剛剛聽人說大哥來了,怎麼不見大哥?”
鄭夫人如同被人叫醒一般,頓時流出兩行熱淚。
常斐連忙解袖巾給母親擦淚,一邊擦淚還一邊偷瞄坐在主位上的父親。
“母親是怎麼了?難不成和大哥吵架了?大哥在外面這麼多年,脾氣不太好也正常。有什麼事,母親不妨和我說,由我去勸勸大哥。”
鄭夫人哭著搖頭,常斐又看向面容嚴肅的父親。
“父親和母親是不是知道大哥已經和一位男子結契的事情了。”說著常斐嘆一口氣,“也不怪母親傷心成這樣,哥哥屬實糊塗了些,咱們這樣的人家怎麼能聘男子,這要傳出去別人笑話是小,覺得咱們家風不好才是大……”
“你是聽誰說你大哥一早就來了。”常大人突然打斷常斐的話。
常斐微微一愣,“父親身邊的周涯告訴我的。”
常大人又問,“你又是怎麼知道你大哥有契兄弟的?”
常斐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再加上他從小就怵親爹,立馬就慫了。
“父親怎麼這麼問?”
“跪下,回答我。”常大人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