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馬喻才忍不住輕聲說了一句。
殷子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眉頭一皺一挑,有些意外,沒想到他還能聽到馬總監說髒話。他的第一反應是,那群喜歡吐槽的家夥也應該來聽聽,說不定會稍微産生那麼一點點好感。
“您說什麼?”殷子月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額,沒什麼…”手機裡的聲音好歹給了馬喻才一些安慰,他趕緊開啟了閃光燈,照了照車底,確認了什麼都沒有,明亮的光線所到之處空無一物,被他碾到的東西真的不見了——然而車底還留著幾滴發黑的血液。
至少他沒有出現幻覺,他真的碾到東西了。
那麼現在只能說明一個情況,那東西不僅沒死,還有力氣跑走了。
馬喻才摸不著頭腦,先跟殷子月解釋:“沒什麼,回家路上出了點情況。那暫時先決定開車去吧。“
“好,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
“等等!”馬喻才邊用閃光燈照著圍著車看了一圈,又掃了一圈周邊的綠化帶。天黑黑的,周邊也是杳無人煙,讓人心裡慌慌的,他忍不住喊住了殷子月,“你現在在家嗎?”
“嗯……”殷子月有些意外這個突然轉變的話題,停頓了一下後舉著手機看了看自己幹幹淨淨的公寓。
算是在家吧。
馬喻才這邊確認那東西真的消失了,而且除了車底那幾滴約等於無的血液,什麼也沒留下。
一陣冷風吹來,肌膚被寒意侵染,後脖子瞬間涼颼颼的,馬喻才禁不住在這初夏二十五六度的夜裡打了個寒戰。他趕緊上車,隨便找了個話題和殷子月聊起來,“你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嗎?”
殷子月直接沉默了。
他聽到了那邊汽車發動的聲音,猜想對方可能剛從公司出來,思考了一下上司此時會說的話,他組織語言回答:“馬總監,我已經下班了。如果有工作沒完成,我明天會做完的。”
過了一會兒汽車發動聲停了,對面卻開始沉默了,殷子月餵了一聲,“如果沒事我真的掛了。“
“等等!”
伴隨著馬喻才的呼喊,殷子月又停下了結束通話電話的手,不過很快他就後悔自己沒有假裝沒聽到結束通話。
馬喻才問:“你家在附近,對吧?華銀小區。”
殷子月站在窗邊,俯視z市,他沉默了片刻,沒有立即回答。
這給了對方追問的機會:“我可以去你那嗎?”
馬喻才打電話喊了拖車,他剛上車就發現輪胎癟了,跑了幾米就不行了,無奈之下只能先喊拖車拖去最近的修車行。
殷子月是拒絕了他的要求。
馬喻才嘗試打車,可是手機卻一直沒有訊號,app點進去就是一片空白,站在路邊吹了好一陣冷風,差點吹感冒了,無奈之下只能步行到了華銀小區樓下,並通知殷子月來接自己。
殷子月當時沉默了好一陣。
馬喻才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附近那些小旅館小酒店他實在忍受不了,大一點的旅館太遠了,五分鐘步程之內,也只能到殷子月這。
對面聲音疲憊了些許:“你等我十分鐘。”
“什麼……?”
十分鐘後,馬喻才坐在保安室裡,給殷子月發訊息。
【還沒到嗎?】
他煩躁地抖起了腿,一旁的風扇正對著他吹,吹得發型全亂了也沒在意。
不知道為什麼離開了那條小路他就不冷了。
不一會兒內裡就走出來一個老阿姨,給他遞了杯牛奶,馬喻才立刻收起不耐煩的表情,笑臉相迎:“謝謝姐。”
老阿姨穿著保安的服裝,一張嘴就是本地話。
很遺憾馬喻才並不是本地人,聽不懂,只能幹笑著嘟囔了一句我聽不懂,然後在阿姨絲毫不減的熱情下幹巴聽著。
上市大公司的美術設計部馬主管,現在本該回到他的高檔小區洗完澡穿著浴衣看書喝紅酒,而不是坐在小區保安室裡吹著風扇喝牛奶。
於是殷子月趕到的時候,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