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同學們的心情已不再是之前的喜悅。
他們不敢在學校過多逗留,最後一節課剛一結束,就匆匆離開了學校——畢竟,誰知道大晚上的會遇到什麼“東西”……
毛豆也把自己的書塞進書包裡,準備離開教室。
直到她看見——在座位上呆坐著的程桴。
“嘿,幹嘛呢?”毛豆走到程桴面前,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這才把程桴的思緒晃回來。
程桴轉頭看向毛豆,呆呆地說:“今天輪到我放學值日。”
“那你去值日,走!我陪你!”毛豆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說。
程桴繼續開口:“我今天排到的值日地點是學校的生物教室。”
生物教室?
就是那個鬧鬼的生物教室?
毛豆:“……”
“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毛豆迅速丟下這句話,飛一般地離開了教室。
留下程桴一個人獨自淩亂。
—
晚上六點,生物教室顯得格外冷清。桌上的一排排試管在空中微微搖擺,發出細碎的碰撞聲。
在生物教室的最後面,解剖模型和骨骼標本靜靜地“站”成一排。
突然,一陣風吹過,門吱呀一聲輕輕開啟,隨即又緩緩合上,彷彿有什麼東西悄悄溜進了教室,轉眼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程桴害怕,她緊緊貼著牆壁站,又試著按了按教室燈的開關。
然而,連按兩遍後,燈仍然沒有反應。
算了,早掃完早好,她想著。於是,她不再開燈,鼓起勇氣,去拿掃帚。
掃帚在教室最後面,那些模型和標本旁邊。
程桴在教室裡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經過那些解剖模型和骨骼標本時,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像是生怕它們會突然活過來。
終於,程桴拿到掃帚,開始掃地。
教室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福爾馬林氣味,讓空氣顯得更加沉悶。
掃帚接觸地面,發出“唰唰——”的響聲,在寂靜的夜晚這聲響顯得尤為突出。
這聲音在空蕩的教室中回蕩,讓程桴的心也跟著一跳一跳的。
她努力集中精神在手中的工作上,不去理會四周傳來的細微聲響。
天色越來越暗,她的視線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
她有夜盲症,所以遇到陸遠的那天,在醫院,她看了眼天色,早早地跟陸遠再見,然後回家。現在,她只能依稀辨認出教室裡桌椅的輪廓。
突然,又一陣風吹過,窗戶輕輕搖晃,發出“吱嘎”的響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外面試圖進來。
程桴停下手中的動作,緊張地望向窗外,但外面只有搖曳的樹影,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快點,快點掃完。”她低聲催促自己,加快了掃地的速度。
然而,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聲細微的響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移動。
她猛地轉過頭,卻看見教室門口的窗戶邊,有一個依稀可見的黑色人影。
她的心猛地一緊,手中的掃帚差點掉落。
昏暗的燈光下,她的夜盲症讓她無法清晰地看到那個人,只能感受到一種強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