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水吧，長時間未進食，喉嚨肯定難受。”姜雪遞上一杯水，細心地喂她飲下。
待曲心緩過神來，姜雪望著窗外的身影，猶豫片刻後問道：“那位玄鶴道長，你想見他嗎？”
在曲心昏迷期間，她時常夢囈，斷斷續續地道出了在清虛派的經歷。
得知這一切後，姜雪對清虛派和玄鶴感到不滿。盡管如此，看到玄鶴日日夜夜守在門外的樣子，她的內心也開始動搖。
“姜雪，讓他進來吧，有些事情總該有個結局。”曲心低著頭思索良久，最終開口說道。
玄鶴聽到允許的聲音，緩緩步入房間，目光落在曲心因病痛消瘦的臉龐上，心中滿是愧疚與心疼。
然而，他的腳步被拂冬阻攔。
“對不起，玄鶴道長，公主有令，若非曲姑娘同意，您不得靠近床邊。”
此時，姜雪已前往蕭湛處通報情況，將照顧曲心的任務交給了拂冬。離開前，他特意囑咐拂冬，不讓玄鶴輕易接近曲心。
“道長有什麼話，請在這裡說吧。”
曲心蜷縮著雙腿，手指輕點膝蓋，目光偶爾掃過這裡，顯得漫不經心。她那淡漠的表情讓玄鶴心裡一緊，莫名地感到不安。
“心兒，你現在的身體感覺怎麼樣？”他猶豫再三，才小心翼翼地問。
“暫時沒事。”她的回答簡短而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那寒毒真的完全除去了嗎？”玄鶴停頓了一下，又追問。
玄鶴知道北陵皇後姜雪醫術高超，正因為如此，他才帶著曲心從應夏遠赴北淩。
“有姜雪在，這點小毒算不了什麼。”
曲心說：“不過……”
“不過什麼？”玄鶴剛剛放鬆的心情再次緊張起來。
“寒毒已經深入骨髓和心脈，即便清除了，病根也留下了。”這意味著，以後每逢寒冬，她就無法忍受寒冷，否則會痛徹心扉。
聽到這話，玄鶴的眼神黯淡下來，拳頭緊握，嘴角也不自覺地下垂。都是他的錯，他以為曲心的體質能撐過去，所以才造成此後果。
“道長是不是覺得，我作為五毒聖教之人，從小煉蠱，應該對毒素有很強的抵抗力？”曲心的話雖然不帶惡意，但確實刺痛了玄鶴。
“人都是血肉之軀，即便是像姜雪那樣的天生藥人也會有無法承受的毒物，更不用說我這樣的普通人。
即使從小就煉蠱，蠱毒之術並非如你們想象的那麼殘酷無情。”
這是曲心第一次如此認真嚴肅地對他說話，每個字、每句話都像是尖刀，既割傷了她自己，也深深刺痛了玄鶴的心。
兩人臉上都充滿了痛苦，拂冬在一旁看著這一切，不禁暗自嘆息。顯然，曲心在這位道長身邊受了不少委屈，以前的她從未有過這般哀傷的眼神。
難怪公主對玄鶴道長如此不滿，任何人看到朋友受到傷害都不會好臉色。
“既然道長認為我們五毒聖教是邪門外道，為何還要與我這等女子交往，玷汙道長的名聲，毀掉道長的未來。”
這些話讓曲心心如刀絞，但她還是忍痛說了出來：“道長還是回清虛派吧，從此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相欠。”
“不行！”玄鶴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
曲心苦笑：“被我這樣一個五毒教的妖女提出分手，道長覺得不體面嗎？”
她輕嘆著繼續道：“那不如就由道長來說吧。對我來說，誰先開口其實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