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懷裡的那束粉白玫瑰,是車停在路邊時,江熠明隨手一指買下來的,全程沒有超過一分鐘。
喬晏抱著花微笑,神情卻十分淡漠,就好像完全不覺得這束花是什麼饋贈。
那張拍立得上的喬晏還深深映在江熠明腦海裡,甚至讓他覺得無比割裂,彷彿他從未認識過真正的喬晏。
江熠明用幹淨的那隻手將照片按在胸口,力氣大得彷彿想要把這張照片揉進骨子裡,半晌他忽然向前邁了一步,腳步卻非常不穩。
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楚舒眉頭緊蹙地開啟窗戶,直到看見人走遠了才鬆了口氣。
小員工杵著拖把仰起頭來,深深地嘆了口氣,語氣中有些惋惜:“這都一週了,除了你和我們店裡的人,這位帥哥好像還是第一個過來的粉絲呢,你還把人家轟走了。”
楚舒沒吭聲,關上窗戶,猶豫片刻後走向房間,撥通電話。
很快被人接起來,傳來一聲輕快的:“喂?”
楚舒咬了咬後槽牙,掙紮片刻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哥,今天前夫哥來店裡了,他的精神有點不正常,好像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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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江家老宅裡,江老太太面色凝重地坐在主位。
不久後,梁文安腳步匆匆地走進來,被沉重的氛圍嚇了一跳,“怎麼了江董?”
“你自己看。”江老太太眼神示意江子琛將紙質檔案遞給梁文安,“這是這個月江氏的財務報表,喬晏死了,江熠明不僅沒有受到一點影響,反而更起勁了,和陵城幾個專案全部都被他拿下來了,這就是你說的拿捏江熠明的辦法?”
梁文安快速地掃過去,很快放到一邊,面帶笑意地將手中的檔案遞過去:“不如您先看看這幾張照片吧。”
“這上面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嗎?有什麼用?”江子琛不明所以。
“拍下照片的人說,江熠明今天在喬晏出事的地方待了整整一下午。我聽說,他一直在找喬晏的骨灰,今天是喬晏的頭七,你猜他會做什麼?”
江老太太狐疑地看向梁文安:“你知道他葬在哪裡?”
“有些事情好查得離譜,至於江熠明為什麼不知道,我想是他身邊的人有了不該有的惻隱之心。兩年前,喬晏就給他的父母和自己買下了淮北區心禪寺的壁葬墓地,不管他到底在不在那裡,我想,江熠明知道這一訊息之後,應該不會無動於衷吧?”
江老太太沉著的臉色總算有所緩和,“你打算怎麼做?”
“我本來是計劃利用喬晏的,但事發突然,不過我也是最近才發現,原來死去的人也有價值。您想,現在喬晏的死訊被壓得密不透風,但如果,‘江熠明為了一個戲子情人發瘋’這件事傳遍海市,登上全國熱搜,您猜,江氏會不會受到影響呢?”
“年紀輕輕,心思倒是深沉。”江老太太終於笑了起來,“那就照你說的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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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夕陽垂落前,江熠明換了身純黑的衣服。
量體裁衣的西裝顯得格外肅穆,他鄭重地打好領帶,露出掌心又紅又腫的傷口。
“江總,你讓我買的玫瑰花。”
楊遠將一束鮮紅色的玫瑰遞給江熠明,後者卻沒有接,兀自走向車庫:“走吧,跟我去個地方。”
他原本想提醒江熠明今天的日子,想了想又憋了回去,公事公辦地詢問:“江總,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