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週過去,馬上到新年,跨年這天,許久不見的楚舒邀請喬晏去看他的畢業展。
他的畢業展在海邊一個私人的大型美術館辦,因為要收費,館裡人不算很多,喬晏戴著口罩,帽簷壓得很低,但還是偶爾有人認出來。
數不清多少次有人找他合照時,楚舒有點感慨:“哥,你現在真的變成大大大大大明星了。”
“你這個展辦幾天?”
“三天,怎麼了?”
“門票分成嗎?”喬晏又問。
“我六場地四。”
還算合理,喬晏拍拍楚舒,忽然摘下口罩舉起手機:“待會兒發個微博,去找場地商量一下你八他二。”
楚舒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拍手叫好:“哥,你這腦子不去做生意真可惜了!”
“再怎麼說我也算個豪門繼承人吧,這點天賦還是有的。”喬晏笑笑,戴好口罩繼續逛。
父母沒把他往這條路上培養,尊重他的喜好,放手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才能變成今天這樣,而不是豪門鬥爭的犧牲品。
楚舒的展在一樓,逛完時間還早,就打算去二樓看看,結果剛要上樓梯,就被守在那的工作人員攔住:“抱歉,樓上是未開放區域。”
正打算作罷,那位工作人員又仔細看了喬晏兩眼,忽然問:“你是喬晏嗎?”
楚舒本以為又是哪個粉絲,沒想到在他點頭之後,工作人員立刻做了個請的手勢,“您請,二樓右拐最裡面的那個展廳,這是鑰匙。”
“啊?”跟著喬晏進來的楚舒一頭霧水,“明星還能有這待遇?”
二樓沒有開燈,走廊都是空的,喬晏捏著手裡銅制的複古鑰匙,總感覺不太對勁。
兩人走到工作人員說的那間展廳門口,開了鎖,裡面也是一片漆黑。喬晏摸索一陣找到了牆上的開關,啪一聲,展廳內的燈光一盞盞亮起。
在看清裡面的東西時,喬晏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身旁的楚舒嘴張得老大,半晌只憋出個:“我去。”
接近五十平的展廳裡,幾乎擺滿了喬晏的木雕小人,有大有小,每一個都不一樣。楚舒還以為是美術館老闆的私人收藏,好半天都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這也太…狂熱了吧?”
楚舒學的美術,對木雕也瞭解一點,這麼多東西,小的幾天,大的需要幾個月甚至大半年,按這數量,起碼花了一兩年。
“是喬晏嗎?”
陌生的女聲在身後響起,兩人回過頭,楚舒率先給對方打招呼:“程姐。”
被叫做程姐的女人走上前,把手中的一封信遞給喬晏:“有人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說著她也往展廳裡看了一眼,說:“每個月都會寄來新的,就一直存在這裡,沒有展出過。”
楚舒愣了愣,“不是你雕的啊程姐?”
“我哪有這功夫,我也不知道是誰寄來的,每個月按時打錢來,送信的人說,萬一有天你來了,發現這裡,就把信給你,你看了就知道。”
喬晏依次掃過那些小人,有的看上去放了有一段時間了,卻半點灰都沒有,大部分是他演過的角色,少部分是現實生活中的他。
上課的、走在學校裡的、在食堂的、軍訓的,什麼樣的都有。
“哥,我們下去等你啊。”意識到繼續留在這裡不合適,楚舒便先一步走了。
等兩人腳步聲漸遠,喬晏才開啟手中已經有些泛黃的信封,入目又是江熠明的字跡。
「喬晏:
或許你永遠也不會看到這封信,但我還是打算寫下來。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
我知道,即便你恨我,也還是會因為一條生命的逝去而難過,我寫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