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心中有所預料,但燕齊真正吻上來的那一刻,欒浮秋眼眸還是微微睜大了,心中的不可置信一瞬轟然四散消失,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驚喜和歡悅。
欒浮秋伸出手近乎迫切的抱住了燕齊,力道之大恍若恨不得將自己跟他融合在一起,再也沒有任何事物能將他們分開。
燕齊本就動情,加上這麼多年堪稱禁慾的生活,一時血氣上頭手上捉住欒浮秋手腕的力道就鬆了些,沒想到這人竟是一點兒都不顧及傷口的手亂動起來。
“你真是克我的。”燕齊啞著嗓音退開,微微側了側頭去看他的手,“小心些手,我可不想待會兒沾了一身血。”
欒浮秋卻跟著伏倒在了燕齊身上,仰著頭用一雙瑩潤的鳳眸緊盯著他,湊上前又要繼續親。
“欒浮秋。”燕齊沉了沉嗓音叫他。
欒浮秋眼睫顫了顫,抱著燕齊的雙手最終還是鬆了下來,小心的將帶上的手垂在了一旁。
門外已經等了一會兒的暗一極有眼色的在這個空當敲了敲門,在燕齊喊了一聲進來後,把傷藥拿進屋子放到了桌上,然後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燕齊看了看桌邊的藥,又低頭看了眼像沒了骨頭一樣靠在自己懷裡的人。
欒浮秋微不可察的抿了抿唇,垂下眸子從燕齊懷裡退開。下一瞬耳邊就傳來一聲輕笑,像是喉嚨裡的笑不受控的溢位來,讓人聽著心裡麻麻的。
聽著燕齊的這聲笑,欒浮秋不知怎的就有些臉熱,然而微抿起的唇瓣卻是不知不覺勾了起來。
燕齊起身走到桌邊將藥拿起來,在轉身的時候,腦子裡不期然就出現一個幼稚的猜想:欒浮秋現在一定在看著自己。
憑著一種自己也難以準確言明的心思,燕齊緩緩的轉過身,果不其然就對上了欒浮秋緊緊黏在自己身上的眼睛。
心跳驟然極速跳動起來,燕齊想,欒浮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以這樣一種眼神看著自己,以這樣一雙能溢位愛意和歡喜的漂亮眼睛看著自己。
站在桌前的人忽然就快步走到了床邊,彎腰狠狠吻上了床上坐著的人的唇,洶湧的愛意在此刻炸開,兩人的心跳在吻中逐漸同頻,無聲又有聲。
在熱意四散,腦海逐漸就要被情意侵佔的就要空白的時候,燕齊用手指撫了撫欒浮秋的臉側,慢騰騰的退了開來。
喉結深深的滾動了幾下,燕齊緩了片刻,蹲下身去看欒浮秋手上的傷。
經過欒浮秋的幾番亂動,掌心的傷口又冒出些血,沿著掌紋散開,猩紅的血跡顯得傷口更猙獰了幾分。
“不疼嗎?”燕齊皺了皺眉,看著欒浮秋掌心這幾道不淺的傷口,“還是說你根本就是不想要這隻手了。”
欒浮秋目光落在燕齊因擔心心疼自己而緊皺的眉頭上,想到他在此刻腦海中想的都是自己,心中不由絲絲縷縷地散出些愉悅開心來。
“疼的。”欒浮秋輕輕的開口,忍不住想讓他更心疼自己些,但這句說完又像是怕他不信一樣,又補充了句,“現在都還火辣辣的。”
被“火辣辣”的三個字莫名戳中了笑點,燕齊笑了聲,抬頭看他,“知道疼還握著碎瓷片啊。看你這傷口這麼深這麼多,以前我只知道你對別人狠,沒想到你對自己也半點兒不心軟。”
想到自己在燕齊身上下的蠱,欒浮秋眼神暗了暗,嘴角的笑也弱下幾分。但是蠱蟲是他們身上唯一永遠也不會斷掉的牽絆了,就算燕齊怨自己,這個蠱蟲也是不能解掉的。
“這是最後一次了。”燕齊用手指捏了捏欒浮秋手腕,“以後我可不想再見到這樣看著就疼的傷口了。”
欒浮秋見燕齊並沒有提蠱蟲的事,心裡一鬆,在他溫柔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燕齊說完又想到了什麼,問道:“不過你這是什麼時候染上的壞毛病,身上還有別的我沒有看見的傷嗎?”
欒浮秋搖了搖頭,“沒有了,就這一次的。”
在馬場上眼看著本來抱著自己的燕齊轉頭抱著朝生離開,他心生嫉妒,但又慌亂害怕,害怕燕齊就此選擇了朝生,離開自己,兩人因著一個朝生的存在就像眼下這樣就此分開,再也不會有可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