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愛難兩全
女王很善戰，又有良臣輔佐，想要動搖她的根基真是難於登天。倘若是男子還可以討好魅惑他，可偏偏是女性帝王。但女王性烈，可以藉著這點給她找點小麻煩。而且男人，面前正好有一個。萊恩知道怎樣的笑是最能勾人魂魄的，尤其是面對對她感興趣的人。萊恩微偏著頭調笑，笑容裡透著七分欣賞二分戲謔還有一分挑逗，嚮慕容韋眨了下左眼。不出所料，慕容韋果然恍惚了一下。
慕容韋很快就收攝住心神，說道：“原來你也會勾引人。但是我向來不喜歡受人擺布，尤其是受女人擺布。”萊恩當下就撂下臉，不陰不陽的說道：“這樣就是勾引了。對你笑笑，就把自己當回事了，有幾分能入得我眼。要說勾引，只要我高興，以後還多著是呢。對你？哼，哼哼，你趕緊出去，我要休息了。不送了，風度翩翩的慕容公子。”慕容韋絲毫不惱萊恩的直接，微笑著說：“風度翩翩原本是贊賞的詞，可這話在你嘴裡，怎麼就聽不出半點誇獎的意思。不過，你若真去勾引別人，這倒有些麻煩。好吧，就遂了你的意，而且我也想見識下，這位茜殿下，是怎樣的風華能入得你的眼。並且還能知道女王陛下的反應，好象很有趣的樣子。”萊恩冷笑：“你愛說就說。關我何事？自己想見美人不說，只管推到我頭上。”這話換在誰身上，想必都會惱了，只是這慕容韋自視甚高，硬是聽出幾分醋意。大笑而去。
第二天，慕容韋身著胡服覲見萊神西斯女王。萊神西斯見他神情做派皆與昨日不同，不禁對他刮目相看。若說昨天是示好，那麼今天就是示威。之前無論說多少贊美的話那都是表面禮儀上的好話，今日看他風度，才知這人名副其實。
慕容韋行過鮮卑最高的禮節後說：“小王，不辭辛苦來向您朝貢是因為仰慕您的聲威，深知您心懷韜略，高瞻遠矚，並且注重民族的和睦。所以，我慕容部眾不屈西面突厥，不臣南面合國，來結交女王陛下。只因為陛下乃是巾幗英雄，是真英雄。小王一片真心，欲與女王您結下宗族之戚。既然女王陛下覺得小王之前所選是強人所難，那麼小王也不會再堅持。我相信，女王陛下您也感覺到了小王的真心，真正看重兩國的發展，在此小王懇請您將您的王妹茜?裡葛爾下嫁小王，做小王的王妃。”萊神西斯聽完沉默不語。茜是她的一切，為了國家的發展，把茜遠嫁，她辦不到。可是鮮卑一向飛揚跋扈，若是兩國交惡，邊疆百姓定會陷於戰火紛飛，顛沛流離的苦難境地。倘若她不為王，那麼慕容韋發此言的時候，就會被她砍下首級，怎能容忍自己之物被別人覬覦。
萊神西斯思慮下措辭說道：“本王雖坐宮中，卻也聽聞很多慕容可汗的勇武事跡與可汗神交已久。王子之心，與本王相符。況且王子風流動人，一表人才，本是沒什麼可挑剔的。只是本王，生來親薄，如今只有茜一個胞妹，相依相輔，王子怎麼忍心奪去，空剩本王一人。我國內有許多才色兼備，坐行出入都不比茜差的美人。只要王子喜歡，或三或五任由挑選。”慕容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族難道缺少美人嗎？我等誠心而來，女王卻諸多推遲，幾次三番拒絕於我，實難讓人相信您有交好的誠意。如果女王陛下無此心，慕容韋離去就是，我等不用費這口舌。”萊神西斯隱忍不發，不耐的說道：“華古大地流傳一句話，君者不奪人之美，雄者不霸人之親。王子難道沒聽過嗎？本王乏了。今日的事情再議。王子請回。”兩人再一次的意見相左，散去。
萊神西斯下殿不久，茜就來找她。欲不見，暫避。卻見茜直接闖了進來，正待發火，被茜抱住問：“西德，為什麼不見我？我做錯什麼了嗎？”萊神西斯搖頭說：“沒有。只是我有些乏了。”茜在她懷裡仰起頭又問：“怎麼？不舒服了？我這就傳禦醫來。”萊神西斯阻止說：“沒有，不用傳，我躺一下就好了。”說完離開茜，走進內殿。
茜知道慕容韋的要求後，很不安。她想知道萊神西斯是怎麼想的。聽見傳話說不見，情急之下硬闖了進去。平常她不會做這種觸犯女王威嚴的事情，今天亂了方寸。萊神西斯進去內殿之後，茜平複了會心情，也進去內殿。萊神西斯合衣側臥在床上，閉目養神。茜示意婢女出去。來到床邊，看萊神西斯的睡顏。
萊神西斯眼眶深邃，鼻子高挺，面龐瘦削，下巴略尖，緊閉雙唇的時候，讓人望而生畏。睡著的時候也常常像帶有心事。茜見她蹙著眉，伸手去撫。萊神西斯仍閉著眼，說：“過來，躺下。”茜順從的躺在她身邊，問：“議事不順嗎？”萊神西斯伸手把茜攬在懷裡說：“不說那些。安靜睡會。下午我會召見大臣商議的。”說完就不在言語。
茜見她這樣知道她不想提。若是這人開口她是必去的，若是這人為難不開口，她也是必去的。只是私心想聽這人說一句，不讓她去。若換作平日，這人早就翻臉。今日卻說再議。心中傷感，已經不需要我了嗎？茜抱緊萊神西斯，彷彿明日就要離去一樣。留戀的看著萊神西斯，低喚：“西德。說句話好嗎？”那人沒答。既然如此。“西德，給我一天，只有今天好嗎？”茜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那人只是不理。
茜試探著去吻萊神西斯的眉，她沒動。輕輕的親吻萊神西斯的眼睛，你的眼裡要有我。然後是額頭，你要一直想著我。輕啄鼻尖，你要為我好好的活著。最後是，嘴唇。我愛你。碰了一下就逃開了，“西德，我愛你！”再次送上自己的香唇。萊神西斯轉過臉，說：“茜，你是…”“不要說。”茜固執的吻上萊神西斯的唇，吮吸她的唇瓣，不滿足的摩擦著，主動奉上嬌舌。萊神西斯翻身把茜壓在身下，撐起身子說：“茜，你是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茜含淚拼命的搖著頭，說：“不是妹妹。我是你的王妃。我們有婚約的。西德，抱我。”萊神西斯苦悶的說：“茜，你的父親是我的伯父，你該明白我們是同宗的堂姐妹。我不能失去你。”
淚滴滑出茜的眼角，只傷不悲。“為了保證維護血統的純正，兄弟間，沒有為王的子嗣是王的子嗣的愛人。這是族規。我們世代如此。不要用這條理由拒絕我，求你。”萊神西斯痛苦的說：“茜，我已經廢了這條族規，你知道的。”茜哀傷的說：“好，你是王，你可以廢了祖宗的規矩。但是父命呢？先王遺命，我父子嗣為新王的愛人。我是父親唯一的孩子，你已為王，那麼我就是你的王妃。”茜摟過萊神西斯的脖子，呢喃：“要我。西德。我做不到讓別人抱我。你讓我去，我會去的。我只想在去之前，把一切給你。西德，我愛你。你不愛我也沒關系，不承認我們的婚約也沒關系。只求你，要我。”
萊神西斯痛苦的閉上眼睛說：“茜，你不要這樣。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也是我最愛的人。我不會讓你去的。他算個什麼東西，我怎麼會把你給他。”茜哽咽道：“可是，國家怎麼辦？”
萊神西斯坐起身，把茜拉在懷裡，擦拭茜臉上的淚痕說：“鮮卑向來有東犯的心思，現在他們日益強大，怎麼會真心歸附我呢？這只是他們的一時權宜的計策，早晚我們兩國都要刀兵相見。慕容與我們修好後，定會西征穩固他們的地位，這樣我可以趁機發兵打他們個出其不意，滅掉慕容。安平邊關。茜，你一向熟通政事，今天是怎麼了。”茜把頭埋進萊神西斯的懷裡，這人連關心則亂都不知道，心嘆，你就是我的死xue，我熟通什麼都沒用。“不說了，抱抱我。讓我靠會，一會就好。”
萊神西斯寵溺的攬著茜，心中滿是苦澀。她的心思，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又何嘗不是那樣想。六歲時，父王過世，享年三十五歲，留下遺詔，伯父的孩子為自己的愛人。那時茜還沒出生，茜出生沒多久，伯父就過世了，也不到四十歲。王族幼兒多半夭折，成年的也都早世，如今萊神西斯這一支王族的血脈只剩下她和茜兩個。十年前，有一術士說，她們的家族受到了詛咒，所以才會血脈單薄。繼續下去，恐要絕脈。因此她才廢除了族規，不履行婚約。五年前終歸放心不下，把她接來王宮。茜從小就乖巧懂事，聰明多才，大了更是出眾。對她也是一心一意，她如何能不喜歡。但是這詛咒，讓她顧忌。茜只能是妹妹。
茜平複好心情，坐直身體說道：“西德，你要攻鮮卑，是需要時間養兵的。因此，我們還得先跟他們修好。這件事交給我去處理好不好？我去見那個慕容韋。”萊神西斯不贊同道：“不行。這件事我會跟大臣商議。你就別管了。”茜握住萊神西斯的手說：“恐怕沒有人能比我合適。相信我，西德，讓我去。放心，我有辦法讓他放棄娶我，主動回國。你別擔心。”萊神西斯知道茜的能力，只是。茜見她猶豫知道她擔心什麼，柔聲說道：“西德，我是你的。只會是你一個人的。此心永不會變。因此我會保護自己，不讓自己身處危險之地的。”萊神西斯這才同意。萊恩笑著撲進萊神西斯的懷裡，說：“我想睡會。你陪我，不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