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我們這些千門眾人通俗來說就是賊,最忌諱的就是跟官方打交道。可是反觀這血鹿,竟然連日本的警方都能夠買通,勢力之大簡直是駭人聽聞。
“好餓,終於能吃飯啦。”邵夢晴當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自顧自地衝上前去,撿起了剛才看守們丟下來的兩個紙袋,紙袋裡是些漢堡、雞翅跟薯條這樣的快餐。
俗話說的話,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我從今天的早晨開始,就滴水未進,眼下也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不到五分鐘,我們兩個就把紙袋裡的食物橫掃一空。
吃完以後,我們兩個對視一眼,同時忍不住哈哈大笑。
如此境地,固然使我們兩個人萬分狼狽,但更多的,是一種相互依靠的奇妙感覺。如果不是彼此敵對,我們兩個很可能成為愛侶,一輩子相濡以沫的那種。
當然,這很可能是我在一廂情願。
“你怎麼了?”她看我一直傻傻地看著她,圓圓的臉蛋微微一紅,拿出魔杖在我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
“你原來是個小仙女嗎?”我開玩笑道。
“才不是呢。”她低下頭去,小手輕輕撕扯著她那件白襯衫的衣角,半晌後,似乎鼓起勇氣,抬起頭玩味地問道:“你見過天天坑蒙拐騙的仙女嗎?”
“那你就是妖精嘍。”我揶揄道。
她咧嘴一笑,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又抬起魔杖在我額頭上輕碰一下,道:“是啊,如意如意,隨我心意,快快顯靈。”
“想不到你還是條蛇精啊,果然應了那四個字……”我有心逗她開完,說話也故意賣了個關子。
“哪四個字,說來聽聽?”邵夢晴眨了眨大眼睛。
“蛇性本淫。”說完這四個字,連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呸,去你的。”邵夢晴輕啐一聲,白了我一眼,眼波流轉,令我根本移不開眼睛。
開了這麼個小玩笑,我們兩個明顯熟絡起來,說話也沒了忌諱,她這些年一直生活在島國,耳濡目染之下,那些事情懂得比我還多,葷段子往往是信手拈來。
轟隆隆的機括聲再次響起,地牢的大門大開。
那被邵夢晴稱為君冢一郎的中年人手拿手電筒,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兩個,見我們兩個緊緊貼在一起,開口說道:“喲,這點時間就這麼親密了,你們這些人果然是毫無原則。”
我臉皮有些發燙,愣是沒說出話,這時我才意識到,我跟邵夢晴只是認識了幾個小時而已,連一天都不到。
君冢一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要放我們出去?
念及此處,我沒由來地有些發慌,轉頭望了邵夢晴一眼,我卻清楚地看到,她的臉上也有些不捨之意。
這就要分別了嗎,那麼以後,我們還會有再見之日麼?
答案想必應當是否定的,老頭子與血鹿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和邵夢晴的命運,應該也早早註定了,除非我們兩個能夠放棄師門,投奔對方。
要我投奔血鹿?想想都是件稀罕的事,就算我同意,老頭子、燕子、大師兄這些人也根本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該怎麼去面對這些至親之人?
“怎麼,賴在我的地盤上不想走了?快滾,找你們的寺島爸爸去。”君冢一郎冷嘲熱諷,隨後,他揮了揮手。
那些守衛們看到君冢一郎的動作,上前放下了一條軟梯。
“走吧。”我拉了拉邵夢晴的衣袖。
她低著頭,在我的注視下爬山了那條軟梯。我緊隨在她身後,爬出了這座陰冷溼暗的地牢。
出了地牢後,和緩的暖風瞬間吹拂到了我們的身上,體內的寒意被驅散了去,讓我感覺到一陣舒坦。
“快走快走,別待在我這裡,我看著心煩。”君冢一郎揮手的樣子就像是在驅趕兩隻討厭的蒼蠅。
“老師,我送他們出去。”旁邊的一位守衛以不太流利的國語自告奮勇。
在他的帶領下,我們兩個穿過了一條條幽暗的通道,很快,就被送出了這座地堡。
看著地堡外的冷風,邵夢晴轉頭對那年輕的守衛翻了個白眼,道:“這裡離市區那麼遠,我們怎麼回去?”
那守衛諂媚般掏出一疊日元,先把錢遞給我,而後用他那蹩腳國語對夢晴說道:“夢晴,上次你說只要學會了中文,就可以……不知道……”
他有些吞吞吐吐,一臉期待之色。
“哼,就憑你?”邵夢晴抖了抖背後的黑色披風,絕情地說出了兩個字:“免談。”
“我喜歡的是他,我們走。”她指了指我,隨後親暱地攬住我的胳膊,拉著我向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