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為老人掖好被角,想起老人剛才的話,心中感到無比沉重。
搶救結束,護士扶著蘇旎回辦公室休息。
走廊上,蘇旎看到幾個年輕護士癱坐在牆角,防護面罩裡全是霧氣,有個小姑娘正偷偷抹眼淚。
護士長王佳惠靠牆站著,臉色煞白,卻還在堅持配藥。
“王姐,你去休息會兒。”蘇旎輕聲道。
護士長搖搖頭:“蘇醫生,您都三天沒閤眼了……”話沒說完,突然眼前一黑向前栽去。蘇旎眼疾手快扶住她,才發現這位五十多歲的老護士長後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重症室裡,李治醫生正在給患者插管,突然一陣眩暈,手中的喉鏡”咣當“掉在地上。他扶著床欄緩了緩,又撿起器械繼續操作。
“李醫生!”護士驚呼,“你的手在抖!”
李治低頭看了看自己發抖的手指,苦笑道:“沒事,就是有點低血糖……”話音未落,整個人直挺挺地栽倒在病床旁。
蘇旎紅著眼眶給昏迷的李治把脈,發現他脈象虛弱紊亂——這是典型的過勞症狀。
她抬頭環顧四周,所有醫護人員都在強撐著,防護服下是一張張疲憊卻堅毅的面孔。
這一刻,她做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蘇旎把病人交給了李治他們,然後把自己關進了實驗室。
大家只知道她在研製解毒方法,再具體的就不知道了。
實驗室裡,蘇旎望著培養皿中泛著詭異藍光的病毒樣本。她取出事先準備好的注射器,針尖在燈光下閃著冷冽的寒光。
蘇旎平靜地將病毒培養液抽入注射器,然後注射進自己體內。
整個十九樓陷入一片混亂。監護儀的警報聲此起彼伏,刺耳的”滴滴”聲交織成死亡的協奏曲。
“3號床血氧掉到60了!”
“7號床出現多器官衰竭!”
“11號床需要急救!”
李治醫生在病床間來回奔跑,白大褂後背已經完全濕透。他剛剛給11號床做完心肺複蘇,轉頭就看到4號床的老人又開始抽搐,監護儀上的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瘋狂的波浪線。
“準備腎上腺素!”他嘶啞著嗓子喊道,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連針管都拿不穩。
護士長王佳惠紅著眼睛給患者插管,防護面罩裡全是霧氣。她看到6號床的患者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濺在潔白的床單上,像一朵妖豔的花。
“我撐不住了……”一個年輕護士崩潰地蹲在牆角,眼淚浸濕了口罩,“蘇醫生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研製出解藥……”
就在這時,重症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去——
蘇旎踉蹌著走了出來,臉色慘白如紙。她的右手無力地垂在身側,左手卻緊緊攥著一個青瓷藥瓶。鮮紅的血跡從她的白大褂袖口滲出,在地上留下點點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