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楊揚和夏梅同藍萍六個姑娘愉快地打整著空心菜、刨去絲瓜皮,大家圍坐一起,一種就是一家人的感覺在大家心中生成。
麗仙存不住心思,嬌嫩的身子靠著藍萍,黑白分明的明眸不時留連在楊揚和朱靜枝她們臉上,仰臉對藍萍小聲說道:“萍姐姐,我給你說啊,我象作夢一樣呢!”
藍萍也象喜歡靜玉一樣喜歡著麗仙,靜玉如精靈,麗仙是嬌憨,一樣的是老天的傑作。藍萍手上不停,笑問:“怎麼象作夢一樣呢?”
麗仙老老實實回答道:“我沒想到我一下有了乾媽,有了這麼多姐姐,還有隨心哥哥。”
劉惠笑著為她補充道:“還有了個乾爸爸。”
歡笑聲一下響起,麗仙清麗如仙子的小臉滿是甜笑,心中最認同的還是隨心哥哥。
夏梅陪著楊揚折完空心菜,就要去井邊殺魚。
塘灣人做家常魚吃,是要先把殺好的魚用鹽和紫蘇葉醃製一下的,然後在燒開的清油中將解刀的魚酥成松皮狀,再用姜蒜等佐料和白辣椒燒開湯,放入酥好的魚熬煮五六分鐘,做出來的鮮魚味道獨特,這樣做出來的魚也叫“塘灣魚”。
上世,很多明州、江中市及德州等地來的司機路過塘灣時,在飯店吃飯,都會特一點這道叫“塘灣魚”的地方風味菜,隨心清楚,“塘灣魚”出名後,很多塘灣人把餐館開到明州、江中市去了。
隨心認為做好“塘灣魚”的關鍵,是要有紫蘇葉和白辣椒。
楊揚擰動下感覺有些悶熱的身子,看下外面的陽光,站起身,對夏梅笑道:“走,親家,我去給你打傘遮陽,我倆多說說話,我覺得沒早些見到親家你,有些遺憾。”
薛曉琳善解人意,笑道:“媽媽,還不算晚,我看恰到好處呢!”
“噢!曉琳你說說。”楊揚正需要理由消出這股子心中突湧而出的遺憾念頭,她真是越看夏梅越喜歡,覺得和夏梅在一起相處說話能引起一種共鳴,大概是同為父母的身份,或她不同於楊倩蘭、熊麗君兩人與自己的平等相處,自己是真心感到夏梅對自己有種真切的親近和恭維,讓自己本能地喜歡她。
薛曉琳“咯咯”一笑,吐出謎底:“隨心若不能幹,兩位媽媽不一定結成親家啊!”
大家聽後細一想,是大有道理,隨心不表現出能力,早認識也不一定會結成親家,不一定就有現在這樣的親密,所以現在這樣,才是真正的好。
楊揚點頭,欣賞地看著薛曉琳笑道:“曉琳說的對,媽媽我貪心了。小梅,走,我陪你殺魚去。”楊揚一想通,對夏梅都改了稱呼。
夏梅端上盆子,裡面放著磨得鋒利的菜刀和菜碗,楊揚拿上布傘,兩人一起走向水井。
夏梅家的這口水井,井裡的井水清澈透亮,靠近水井,就明顯覺得氣溫都低些,說明這是口真正的泉水井。泉水來自山腹地底,有冬暖夏涼的特點,尤其是水質好。上世直接飲用的礦泉水,就取自天然純淨沒汙染的泉水,當然,假冒產品另說,說不定,瓶裡裝的是不能直接飲用的自來水。
“小梅,你家這口井是泉水井啊,砌的不錯!”寬敞的井臺和周圍地面鋪著的青石板讓楊揚看得滿意。
夏梅一笑,透『露』道:“當初選這裡蓋新屋,也有看中這股泉水的意思,還有那個通河邊的山坳,按公公的意思,是要我們在下邊老地基上蓋房的,那時哥嫂他們已蓋新屋搬走了。”夏梅往農屋密集的方向一指,“那邊好多家共用一口井,不方便。”又接著說道:“開始是辛苦點,開出這些菜地來,麗仙她們爸爸費了一兩年功夫。”
楊揚打量這片地,覺得和自家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和別人家連一起,土地荒涼石頭較多,不過這裡土壤多得多,自家那裡,完全是石頭山。口中誇讚道:“這地方選得好!獨門獨院,不和人擠一堆,少好多麻煩,這進出也方便,和我家一樣。”
楊揚跟著夏梅到屋後水盆裡來回捉了兩條魚,往返之間,感到不方便,只聽夏梅笑道:“隨心說了,要在這旁邊開個水池出來養魚,以後就方便了。”
楊揚立即明白了自己方才的感覺,就是覺得少了養魚的池子,連聲道:“是這樣,讓他早些開出池子來。”
兩人對上眼神,會心一笑,對於隨心的能幹,如今沒人質疑,讓他做什麼事都感到順理成章。
楊揚見夏梅殺魚的動作很熟練,用菜刀背一砸三、四斤重的魚頭,一下將魚砸暈,然後是刮鱗、挖去魚腮,再用菜刀剖開魚腹,清理出魚腹中的內臟,在這過程中,還不停地用井水沖走魚腹流出的血水。有條魚的魚腹中有兩瓣飽滿的魚籽,這是同魚肚一樣好吃的食材,夏梅都沖洗乾淨放入乾淨的碗中,用來火爆小炒了,是很好的下酒菜,也很下飯。
楊揚站在夏梅身旁,為她打傘遮陽,看著夏梅用靈巧的動作殺魚,不由居高臨下地打量夏梅蹲著的窈窕身姿,作為三個孩子的母親,身材還象姑娘這麼好的『婦』女少見,一頭柔順濃密的秀髮,在兩邊鬢角用黑『色』的小發夾攏住披在肩頭,脖頸『露』出的肌膚白嫩細膩,讓她顯得成熟嫵媚,楊揚想道,也只有自身漂亮的母親,才生得出麗雪三姐妹這般萬中也難得一見的漂亮姑娘。
“小梅,你真能幹!”楊揚把自己所見化為了這一句話。
“做習慣了。”夏梅對楊揚一笑,輕描淡寫道。夏梅說的是老實話,農村『婦』女手腳如果不利索,做事不麻利,調理不清,家中就會顯得雜『亂』無章,若家中有個精明利落的主『婦』,家裡就會給人整潔和爽心悅目的感覺。
“”楊揚無語,心頭也清楚事實確是如此,可心中卻怎麼升起股對她的憐惜呢?看姐姐楊柳幹活都沒這種心情,幹活很正常啊,唉!可能是看著她年青的模樣,把她當成她女兒麗雪一般看待了,這夏梅真讓人憐憫,年紀青青就守寡了,就這樣守下去嗎?
“小梅,怎麼沒要個兒子呢?我同學也是先生了三個女兒後才得兒子的,就是靜枝的媽媽。”楊揚話一出口,卻變成了這句問話,問人守不守寡,是有些難以啟齒。
“親家,我也想要啊!可就是懷不上了。”夏梅惆悵地回應,沒覺得楊揚的話裡有唐突,這是關心自己,自己對沒生個兒子也一直遺憾,也想不通為什麼生了麗仙后就懷不上了,別的『婦』女生七個、八個的都有,還是忍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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