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可是現在，他哪裡像是命根子了，分明就是一根野草，被隨意擺弄。
“娘，男尊女卑，無論如何你也不應該這麼說我！”
林澤軒突然想到了常在書中讀到的詞語，可說完這句話，林澤軒就慫了，他抻著脖子倔強的看著洛長笙。
原本想著以他孃的性子會揍他一頓，可是等來的卻是洛長笙的一抹冷笑。
“你在私塾裡整日就學這些東西！”
林澤軒默然不語。
林婉清和林婉華連忙放下了筷子，一動不動的看著母子二人，生怕殃及到自己。
“男尊女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四個字就是對的嗎？”
疑問一提出來，三個孩子立馬就愣住了。
平日裡最重男輕女的人不正是她嗎？怎麼今天居然問出這個問題來了？
他們還記得每一次別人家生了孩子，如果是男孩，她就笑呵呵的誇贊，如果是女孩，她就會罵一句賠錢貨。
尤其是張家連著生了好幾個女孩的時候，她都不用正眼去看那些侄女。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洛長笙輕輕嘆了一口氣，她站起來走到門口，抬頭望著黑夜中的一輪明月，狀似無奈的說道。
“從前我也和其他人一樣，認為男尊女卑，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可是自從你們父親去世以後，我就發現，沒有他，我一樣可以拉扯你們三個人長大。所以說，女人和男人又有什麼差距？”
“以前你們父親總說我愚笨不堪，除了一股蠻力就什麼都不會，可是我卻研究出了造紙術，並且帶著你們去了京城，還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贊賞，你們說，如果他還活在世上，會有我這般厲害嗎？”
三人剎那間停滯了呼吸，然後轉念一想，確實如此，即便他們那個木匠爹爹還活著，也不會有這般成就。
林婉清卻想得更多，她年齡大一些，爹爹去世的時候，她已經記事，所以知道爹爹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並沒有什麼能力。
“我小時候曾經被拐，那時候看到男孩的待遇要比女孩好的多，是我第一次意識到男尊女卑，後來長大了，所有人都預設了男人比女人尊貴。可是我心裡一直都有一個疑問，是不是因為所有國家都由男人統治，才定下的這個規矩，那倘若是女人來治理國家，我們是不是可以說女尊男卑！”
“母親！還請慎言！”林婉清突然阻攔道。
她反應的快，等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林澤軒和林婉華才反應過來洛長笙說了什麼。
“娘，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
林澤軒剛說幾個字就被洛長笙打斷。
“怕什麼，這裡都是我的人，誰敢說出去？就算洩露出去了，會有人相信嗎？別忘了我們家可有陛下禦賜的親筆字，能得到皇帝陛下的墨寶，我們怎麼可能不忠君愛國！”
洛長笙一頓反問把林澤軒堵的啞口無言。
而後，洛長笙背過手，露出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
“世人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也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可是你們想過沒有，說出這種話的皆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