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那就好解決。
冷冷一嗤,姚令喜挑眉看向門外:“本宮雖然收了聖旨,但明日才能正位東宮,未知今夜是否使喚得動你們。”
“奴婢惶恐!”
“小人惶恐!”
“卑職惶恐!”
外間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麒麟殿宮娥、太監、侍衛,無不兩股戰戰——
“殿下吩咐,奴婢肝腦塗地,莫敢不從!”
“殿下吩咐,小人肝腦塗地,莫敢不從!”
“殿下吩咐,卑職肝腦塗地,莫敢不從!”
山呼海嘯,震得屋簷琉璃瓦片簌簌作響。
公主或許手上無實權,連幾個宮娥都驅趕不開。
但是聖上明旨加封的皇太女,有聖旨在手,只是還未舉行冊封大典而已,挑出這身份,誰敢等閑視之?
姚令喜稍微試探深淺,梁晏和藥僮就驚慌匍匐,就連一牆之隔的大將軍,都屈膝半跪,不敢不從。
至少表面上,還算鎮得住。姚令喜淡淡一笑,朝門外離得最近一個綠裙宮娥勾勾手:
“去,拿四條白綾過來。”
“白……綾?”
綠裙宮娥舌頭打結,當場嚇傻。
姚令喜腳邊四個宮娥,霎時面如死灰,抖若篩糠。
“對,白綾。”姚令喜支起下巴:“本宮不想說第三遍。”
“是!奴婢,奴婢這就去!”
綠裙宮娥起身退走,姚令喜也不喚人起身,就讓所有人都跪著等候。
不多時,宮娥捧來託盤,四條白綾齊齊展展,散發著瑩白幽光。
姚令喜甚是滿意,當著裡外眾人,管他們看得著看不見,垂目腳邊的四名宮娥:
“本宮給過你們活路,可你們不知悔改,以汙血犯神明,使本宮駙馬見血而曝兇室,咒他不愈,既然你們執迷不悟,犯下這等彌天之罪,就用自己的命,去安撫兇神。”
說罷,一個眼神過去,綠裙宮娥哆哆嗦嗦,將託盤放於四人面前。
“自作孽,不可活,”姚令喜似笑非笑,“本宮也不想髒了自己人的手,你們兩兩互裁,自己的罪孽,自己抵消。”
話說到這個地步,死罪難逃,臺上燭火應景地闢剝炸響,四名宮娥魂飛魄散,怎麼都想不見,素日裡聽說唯唯諾諾,在萬安宮總受欺負的寧國公主,一朝得勢,能狠毒成這樣。
裡外眾人,大出意料。
居然不是嚇唬嚇唬就算了,皇太女,還沒正式冊封,好大的威風!
病榻前,藥僮戰戰兢兢,口幹舌燥,嘴唇舔了又舔。
梁晏更是撓破頭,想不通姚令喜怎會突然發狠。
外間的大將軍只道她氣急敗壞,又被宮娥輕視,此舉乃是殺雞儆猴,作為常年隨侍聖上的武將,他倒是很欣賞皇太女殿下這份果決。
權勢這種東西,不拿出來使使,光聽響,可殺不出真地位。
這一點大將軍明白,章栽月,更是駕輕就熟。
在梁晏等人看不到的病榻上,章栽月已經剋制不住,嘴角上翹。
他太瞭解姚令喜,太清楚她在做什麼,易地而處,他也會這麼做,只是不知道那四個宮娥,能不能悟得出,想得到。
眾人各懷心思,姚令喜在焦點中央,見幾人不肯就範,鞋尖輕輕一點,四宮娥齒牙打顫,“咔咔咔咔”,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