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的狗
可就在這時,一群宮娥闖了進來。
“殿下!”
“殿下怎麼了?”
“出去!”
章栽月跳進浴桶,將姚令喜扣入胸膛。
濕漉漉的中衣,浮起透明大泡泡,清清楚楚是章栽月魅惑蒼生的好皮囊,若隱若現是他走勢完美的肌肉線條,通體瓷白的姚令喜伏在他頸窩,二人在做什麼,一目瞭然。
浴桶裡啊,就這麼急不可耐?
這場景任誰看了都想入非非,血脈噴張。
宮娥們交換眼神,雖然奉命監視,但是這種場面,想看也不能多看。
於是安安靜靜,她們漸次退出。
而姚令喜濕漉漉地臉,埋在章栽月胸口,意識也被他紊亂的心音喚回。
顫抖,從握在他掌心的手指開始,一霎傳遍全身。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懼,卻不想借章栽月的胸膛棲息,更何況她現在不著寸縷,被男人摟在懷裡。
“出去。”
她冷冰冰驅逐。
“知道了。”
放開她,章栽月跨出,帶起嘩啦啦一陣水聲,外間宮娥豎耳聽來,頰兒緋紅,只道激烈,無須上報。
章栽月好脾氣地半跪在姚令喜身邊。
“別怕,這裡沒有外人。”
沒有外人。
一句話直擊心房。
姚令喜抬起眼睛,霧濛濛裡看見章栽月的臉,即便不願意承認,她還是聽懂,章栽月安排她泡湯,是提供一個隱秘場所,讓她發洩。
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她確實需要冷靜,需要整理思路,想明白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
章栽月,也不算局外人,必須拉他幫忙。
剛才水下無法呼吸的一剎那,她已經大致捋清一些頭緒。
“是聖上,章栽月,你說得對,跟皇後沒關系,是聖上派人刺殺四哥,你的楠圖姑娘想必也是一樣。聖上這麼做,根本不是認為你我可以守住他的江山。
他就是恨太子殿下,恨自己的血脈。
這麼多年來,後宮嬪妃,後宮嬪妃一旦有孕就會被下令落胎,一屍兩命常有,曾經我以為聖上是因為八王之亂,不願重蹈舊轍,有太子殿下這唯一的血脈足矣。
可是現在看來,太子只是暫時穩定朝綱的擺設,我們都是他棋盤上的過河卒,就連皇後娘娘,也是被他逼瘋——嘔——”
一口氣說到犯嘔,姚令喜嘴唇發抖,眼睛止不住地眨,眼淚毫無知覺地落下。
她沒有哭,至少她沒覺得自己在哭,那麼滴落浴湯,攪動漣漪的,大抵是幼時,抱緊她痛苦流涕的,太子的眼淚。
浴桶裡熱氣翻湧,姚令喜的五髒六腑都凝結冰霜,她哆嗦,她嚇壞了。
章栽月其實也不遑多讓。
禦前侍奉二十年,他寵命優渥,自以為呼風喚雨,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