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栽月,比她強。
可是四哥歷經磨難,九死一生,明知道我的追逐是拽著他刀尖共舞,他還是回到我身邊,支起被角,抱緊我,親吻我……
人的選擇,不只一種。
楠圖的自由可貴,四哥是深情,更不可負。
無謂必須向誰看齊,無謂誰比誰高貴。
四哥既願做我刀尖上的舞伴,我便做他煉藥的爐鼎。
縱然我連京城這一隅的天地都無,有他作伴,何處不自由。
斬斷這一切吧,徹徹底底了結。
那樣的女子,應該耳清目明,親口指認程山叔為兇手,其中必有隱情。
要查。
姚令喜暗下決心:查清真相,為了程山叔的清白,為了那個美好的楠圖,也為了讓章栽月成為她和四哥在一起的助力,必須盡快查清,然後廓清所有誤會和傷害,請四哥治好她,讓她再次上路。
“章栽月。”
她小聲,喚醒一樣沉入神思的章栽月:“我們去侯府吧,問問母親大人,究竟怎麼回事。”
態度忽然回軟,因為那個像極了謝天貺的楠圖,她不自覺溫柔,章栽月看在眼裡,第一次發現她能心平氣和與他對話,她的尖刺,不再淩厲。
她的臉,明明白白,掛著她的心思,一覽無餘。
而他的阿圖,清淡涓然,總是沉靜,只在刻完一版字,拂吹木屑的時候,模樣最生動。
微微伸脖,眯著眼睛,輕輕吹氣,手背拂掃,指腹摩挲,她對一片梨棗的感情,似乎都勝過他許多。
許多次,他都想拿她的手,細細撫摸她指間厚繭,問她學藝之初,總是會疼吧。
可是相識數載,他們之間的距離,多是她跪地,雙手呈上書頁,請他檢閱。
他觸不到她,只能遠觀,不意猝然間,她竟碎在他懷裡,驚心慘目,讓他發狂失控。
因為阿圖的指控,為了給她複仇,他轉身娶了姚令喜。
算計她,嫁禍她,恨意如懸劍吊於她顱頂,他用了最惡毒的心思,欲叫她千倍萬倍償還,卻不料,姚令喜,是這樣的女子,處在如此境地。
她的剛烈頑強,若在阿圖身上,或許是另一種景況。
章栽月抱著姚令喜,不知疲倦,深深凝視,他再也不想看見有女子受罪,他要護著她,不讓任何人傷害她,她已經是他的妻子,恕罪也好,不忍也罷,他要對她好,他的雷霆手腕,盡可以為她使出。
再也不會有第二個阿圖,他要斬斷一切可能,將她牢牢護在身側。
“章栽月。”
姚令喜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下了最狠最堅決的心,決意要她,仍舊小心翼翼:“走吧,讓我好好梳妝,收拾妥帖,去見母親大人。”
“嗯。”
輕輕應聲,章栽月徹底解除鉗制,將她橫抱懷中。
“我自己可以走。”姚令喜提出微弱反對意見。
“你不可以。”
章栽月將她的臉,按貼胸口,收回手時,指尖勾起發絲,桂花香,撩入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