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制催情藥地針法只有他會,現在要帶侍衛回公主府,必須先由他去施針,否則就是群狼出籠,路上不知道亂成什麼樣。
他非走不可。
她吃定了他,
可是一旦離開,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麼危險的事。
謝天貺真想撬開她腦袋,看看她到底在琢磨什麼。
“快去快去。”姚令喜樂呵呵又催:“蘇先生在呢,誰還能欺負了我去?”
“那你盡快離開,不許胡鬧。”
謝天貺終於鬆口,狠狠瞪她兩眼,才一步三回頭地,跟章栽月的僕從離去。
誰知他腳步剛遠,姚令喜後腳就喚來蘇木。
“蘇先生,您快帶丹歌回虎守林,不用操心我了。”
“這怎麼行——”
蘇先生才開口,山奈跳出來打斷:“丹歌姑娘的性命要緊,您老就放心回去吧,我來看護四小姐。”
“嗯,小山奈說得對,虎守林那邊正在煉制解藥,想必謝伯父已經忙得焦頭爛額,您親自帶丹歌回去,我才放心。”姚令喜反過來拿謝天貺說事:“而且四哥將我交給程千戶了,您放心。”
蘇木一聽,立刻眯縫眼睛,站直了腰。
這話,不像真的,少主才不會把四小姐交給旁人。
他不信,而且四小姐遣走他,必定打著什麼主意。
他不想走,可是丹歌的狀況,也確實不容耽擱,環視四圍府兵,蘇木心說有自家府兵,又有外人圍觀,無論怎麼著,四小姐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左思右想,終於還是點頭應允:
“也好,四小姐放心,保管還您一個全須全尾的丹歌姑娘。”
“有勞蘇先生。”
姚令喜微微頷首,送走蘇木,同時接手一個小山奈。
此時此刻,局面盡在掌握,章栽月也玩不出花來,姚令喜想了想,示意徐姑姑將她抱到章栽月的太師椅上,拖來章栽月炭盆,鬆鬆愜愜坐穩,擺開十足的架勢。
府兵的火把照得庭前恍若白晝,所有人,都在等她下一步行動。
姚令喜含笑環顧眾人,心道拜四哥和程千戶所賜,她的丹歌、護衛、還有侍婢們,總算都得救了,最後一處心病,就是章栽月偽造的那堆書信。
故而輕聲側耳,她告訴山奈章栽月藏假書信的地點,打發她快去取來,隨後又當眾吩咐:
“程千戶,本宮既然嫁進來了,應國公府也是本宮的家,不可作壁上觀,你快派人出去救火。”
“救火?”
程千戶虎軀一震:這可跟事先說好的不一樣,殿下您確定?
心裡泛著嘀咕,他下意識目光一瞟,不經意掃到姚令喜下巴,劍眉瞬間豎了起來——
殿下臉上有血?
他震驚不已,目光一掠而上,霎時看清姚令喜一臉血糊糊慘不忍睹,頓時按劍跳起,氣湧如山!
怎麼回事?他走時,殿下明明活蹦亂跳,頭發衣裳,一絲不亂,方才看謝少主清爽瀟灑,還以為自己及時趕到,他們二人從未涉險,至於散至足尖的發絲,他也只是從殿下痴纏謝少主的程度,推測是她任性情動,與謝少主二人……
現在重新想來,府門內外遍地暈倒的護衛,足有百來人,他之所以能長驅直入,未遇半點阻礙就殺到這兒,必定是謝少主的手筆,那麼,他曾經與殿下分開過一陣嗎?
謝天貺這個蠢貨!
好端端的,怎能棄殿下於不顧?
我自己難道不會殺進來嗎?要他逞能?!
程千戶氣得咬牙,一霎被憤怒吞沒:是非輕重不分,便是殿下再垂青,這個駙馬,他不認!
“程千戶?”
“程千戶?”
連喚幾聲,他都不應,眾目睽睽之下,姚令喜一口口呼著白汽,委實有些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