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
天爺啊,這話說得,好像是她花心始亂終棄一樣……
黎千夢掙不開鉗制,皺眉道:“我與你清清白白,你少說這種惹人誤會的話。”
“清清白白?”像是聽到什麼笑話,雲天廻眼睛彎成月牙,俯身耳語道,“就在不久前,我們還唇齒相連,你對清白的定義有些特別呢。”
“那!那明明是你單方面趁人之危!我才從寒玉的領域出來,腦子糊塗著……”
“是嗎?那看來你的身體很喜歡我,即使糊塗著,也會對我有求必應。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拒絕我呢?我允許你心裡有別人。”
黎千夢被他嚇住,他嘴上說得不在意似的,語氣卻陰陽怪氣得緊,一副要將人生吞活剝的模樣,尤其是眼白通紅,活像熬了大夜才起的加班狗。
她這邊尚還怔愣,雲天廻已直起身子,若無其事扯出個沒有溫度的笑:“帶路吧,天色不早,再晚些等修好陣法,你都要讓我留宿了。”
黎千夢如蒙大赦,趕忙在前帶路,走路一頓一頓的,腦子還在發蒙,搞不明白他今日又吃錯什麼藥了,一會兒發..情一會兒沒事人似的,總覺得他下一步就該發癲了。
所幸之後他各方面表現都很正常,走近陣眼認真修複起陣法,彷彿先前樹蔭下紅了眼的不是他。
陣法修複是個技術活,既耗時間又花精力,照理說黎千夢將人帶到位置就該走了,她不通陣法在此處立著也無甚用處,可一想到要與陳無忌獨處,她忽然有些心虛。
難道她真是個水性楊花的渣女?
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又是寒玉又是雲天廻,如果陳無忌當真看出端倪,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擋著光了,先去找你的老相好吧,這邊忙好我去尋你。”
雲天廻主動開口趕人,黎千夢不好再留,點點頭動作僵硬地走了。
陳無忌懶洋洋坐在茶室裡,也沒沏茶,就著白開水百無聊賴地喝著。
茶室沒有椅子,只在地上鋪了幾張蒲團,似是嫌坐得不舒服,陳無忌直接坐在地上,手肘撐著茶桌,濃密的眼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層陰影。
真算起來,黎千夢在第九界與他單獨相處的時間屈指可數,上一次這般獨處,還是提分手的時候。
那天兩個人哭得不成樣子,誰曾想轉頭又複合了,也許事事難料,真情難得罷。
“夢夢!”
一看見她,陳無忌眼底便亮起光來,整個人才像開了機,充滿活力與朝氣。
他扁了扁嘴,有些不滿:“你也去了太久了,陣眼很遠嗎?”
黎千夢心虛起來:“還……還好,就是我才搬進來沒多久,不太熟悉,路上走岔了。”
“你啊,怎麼修了仙路痴的毛病還在。”
陳無忌拍拍身邊蒲團,示意她坐下。
剛坐好,他再自然不過地攬過她,頭靠在她肩頭,鼻息輕輕掃過她下頜:“好久沒有這樣與你獨處了,真希望每天都能過成今天。”
“是,是啊。”
想到今天發生的種種,黎千夢心裡補了句:“求求今天不要再重演了。”
陳無忌開朗、話多,像老媽子一樣問起她近況,連每日吃了什麼、睡了多久都要問,黎千夢老老實實回答,絲毫不覺得他囉嗦。
唯獨奉月者的事,她答得含糊,只說她也知之甚少,預備走一步看一步。
他突然長嘆一聲:“和你相比,我真是平凡又普通,感覺自己根本配不上你,枉我以為我是天之驕子,其實哪比得過天生的神子呢。”
這話酸得很,不像他會說出來的。
“是不是有人和你說過什麼?什麼配得上配不上,只要互相喜歡就都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