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隻煙呢?”李觀月又說。
她發現權至龍不反抗了,才終於滿意了,腳步一轉,坐到了權至龍房間裡的床上。
李觀月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皮褲,雙腿悠閑翹起,雙臂在後面支撐著,黑色的頭發流水般地垂下,就那麼看著權至龍。
權至龍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簡直不敢看她,他把手插進了自己的頭發裡,使勁地撓了撓,思緒半天沒落到李觀月的話題上。
“跟你說話呢。”李觀月用自己的腳尖順著權至龍的腳踝往上,最後踢了踢他的大腿,“所以那隻煙呢?”
權至龍一激靈,腳猛地抬了起來放在了椅子上。雙臂抱著自己的大腿,苦著一張臉,說話都開始結巴了:“我應該放在演出服的兜裡面了,但是我忘了,早就已經送去清洗店了,應該是沒有了。”
他小心翼翼地說:“沒有了的話,會有什麼影響嗎?”
“沒影響。”李觀月撩了撩自己的頭發,歪著腦袋嘲笑道,“還以為他們有什麼決定性證據,沒想到就是詐我們的。”
氣氛和緩了起來。
人一放下心,就能注意到那些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注意不到的細節。
洗發水淡淡的香味在漂浮在空中。
權至龍侷促地站了起來,他好像突然有點受不了自己,一隻手垂下,另一隻手不住地順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
“你幹嘛去?”
“我去洗洗,現在有點,哦……”權至龍思考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不太好。”
李觀月之前從來沒有注意到他的這一面,現在在狹小的室內,只有他們兩個人,李觀月促狹的心思又起來了。
她用腳去輕輕地勾權至龍的的小腿。
“呀,觀月啊。”權至龍彎起了腰,去夠李觀月的腳,聲音有點不穩道,“別玩了,讓歐巴去洗洗。”
最近權至龍又染成了黑發,李觀月看著眼前晃來晃去,頭發支稜的黑色腦袋,有點開心地伸出了另一隻腳去戳權至龍的另一條腿。
“別弄了,我真的該走了,觀月啊,切拜。”
看著平時在舞臺上意氣風發的權至龍,現在被自己搞得苦不堪言的樣子,李觀月心裡的小惡魔一直在開心的尖叫,就是不肯停手,她甚至坐直了身體,用手去撓權至龍。
“呀!李觀月!”被李觀月的手碰到,權至龍瑟縮了一下,他猛地抬頭,臉上有點嚴肅地看著李觀月,“真的不許再玩了。”
李觀月瞪大了眼睛。
權至龍還從來沒有這樣教訓過她呢,現在看到權至龍擺出他標誌性的臭臉,她不僅不怕,甚至還覺得有點刺激。
李觀月趁著權至龍抬頭看她的功夫,趕緊把腳又伸了出去,結果可能是太著急了,一下子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
權至龍脖子上的青筋瞬間暴起。
李觀月感受著腳底下的觸感,也一下子木了,腳不知道是該收回來,還是繼續待著。
她心跳飛快,感覺腳下一跳一跳的。
權至龍狼狽地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抬起了頭,他的嘴角抿了起來,下頜線緊緊地繃起,額頭上一滴一滴的,全是汗。
李觀月懵懵地抬起了頭,對上了權至龍的眼睛。
她第一次如此近的看這雙眼睛,是晶亮的褐色,如今裡面隱有掙紮之色。
權至龍勉強地站了起來,想說些什麼,剛剛起了一個頭:“觀月啊……”
李觀月猛地推開權至龍。
他顯然是沒有料到,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碎發全都垂了下來遮住了眼睛,但是李觀月依然能察覺到灼熱的視線。
李觀月站了起來,覺得臉頰像是被火烤一樣,她快步走到門前,擰開了門把手。
也不敢看權至龍的眼睛,只留下了一句“我先走了”,就快步走出了房間。
李觀月快步走出宿舍大樓,甚至沒有看見停在路旁的保姆車。
她感覺自己熱到快要爆炸,這是什麼?是因為太尷尬了嗎?為什麼心跳的這麼快?
路上的行人都紛紛地回頭看她,但是李觀月已經完全顧不得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跑進了一個小巷子裡,她深深地喘著氣,倚靠牆壁滑下來,坐在了地上,耳膜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