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寒自小受著養父教導,最見不得倚強淩弱。養父每每見到誰人遇到不平事、受了欺負、有了危難,便會打抱不平、出手相救。方才微寒一見那王二當街毆打自家娘子,一時心中不平,忍不住出言勸止。方公子莫要見笑。”
方序章道:“蘇姑娘此言差矣,蘇姑娘如此高風大義,序章心中只有佩服,又怎會發笑?”
蘇微寒嘆息一聲道:“可恨的是,那王二當街毆打自家娘子,自己竟甚覺有理。更可氣的是,若幹圍觀的人,也覺打得無錯,竟無一人勸阻。便是那王二媳婦,也是逆來順受,吭都不敢吭一聲。”
方序章安慰道:“這也沒辦法,當今這世道便是如此,不關自身,誰會去管他?蘇姑娘有此悲憫心腸,更令序章感佩。蘇姑娘莫要生氣了,氣壞了自個身子,不值當。”
方序章端起一盅酒來,勸道:“莫想那些煩憂事了,蘇姑娘請吃酒,我敬姑娘一盅。”
蘇微寒拋開那些令她不開心的事,爽快端起酒來,“好,方公子請。”
方序章想起上一回四人一同去明月湖遊玩,便言道:“不知莫寒何時能回來?屆時,我們四人一起吃酒一起遊玩,豈不快哉?”
蘇微寒放下酒盅,沉吟道:“按照時日推算,莫寒哥與芙蓉妹妹應當早就踏上歸程,大約這幾日就該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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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曲芙蓉與蘇莫寒,剛剛踏上了歸程。
行了半日,見到路邊有個小鋪子,蘇莫寒提議道:
“下來歇息一會兒,再往前十幾裡,就是永河渡口了。聽說這個渡口甚是荒涼,不似昌河渡口繁華熱鬧,甭說客棧,連個賣茶水的攤子都沒有。”
曲芙蓉點點頭,蘇莫寒便扶她下了馬,走進小鋪子,要了茶與茶點,坐下歇息。
曲芙蓉道:“你方才說的對,因著永河渡口處在嵛山的山嶺間,過往行人少,因而那裡十分荒涼。只有一位老船工,常年在那裡看著渡口。”
曲芙蓉帶著歉意笑了笑:“這條路山嶺多,渡口多,比東線顛簸曲折些,讓你跟著走這條路,苦了你了。”
蘇莫寒笑道:“你這話說的,你一個人都走過一回。你都能受得了,我倒受不了這苦了?何況,與你一起,不覺得苦。”
曲芙蓉想說,上一回,她差點把命丟在永河渡口,她……
想想,算了,不說這些傷心的事了。
曲芙蓉放下手中的茶碗,立起身來,說道:“不歇息了,快點趕路吧。”
曲芙蓉與蘇莫寒,離開那個小鋪子,趕到了永河渡口。
渡口無人,只有一隻渡船泊在岸邊。
等了半日,不見有人來,曲芙蓉有些焦躁起來,沿著岸邊來回走著。
蘇莫寒瞧瞧她神色不似尋常,沒敢直問,默默等在一旁。
等了大約有一袋煙功夫,從遠處匆匆跑過來一個小子。
“對不住了,客官,小的有事出去一趟。耽誤了你們的功夫,對不住,對不住,這就載你們過去。我先給您二位將馬牽上船。”
小船工滿面歉意,殷勤過來接馬。
“等等,你先說,原來那位老船工哪裡去了?”曲芙蓉沉聲問他。
“哦,你問老顧啊?他今兒沒來,讓我來替他。”
曲芙蓉臉色變了變,轉頭便往一旁的山間小路走去。
蘇莫寒連忙跟上她,“你怎麼了?這是要去往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