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是誰?!
此時,蘇莫寒正在離荷花巷巷子口不遠的大街上,惱怒地追打著一個倒黴的店老闆。
起因是,蘇莫寒東張西望地經過他家店門口時,沒留神碰倒了他家豎在門外的一個招牌。那招牌倒下去,又精準地砸到了擺在店門前那堆瓷瓶中的一個。那個瓷瓶直接碎了一地。
蘇莫寒急於離開此地去尋小七,也不想費功夫,打量了一眼那個破瓷瓶,扔了五兩銀子,就往前走。誰知,從店裡頭竄出個店夥,扯住蘇莫寒不讓走,非說這是祖傳的甚麼甚麼窯的孤品,五兩銀子不夠,至少要五十兩。
蘇莫寒尋不到小七,正是焦急萬分,聽他如此說,氣得一腳加一拳將他打翻在地,罵道:“不長眼的狗東西,碰瓷碰到你爺爺的頭上了,你家祖傳的孤品擺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五十兩!你怎麼不去搶啊?”
偏是他家店老闆不識時務,竟從暗處現出身來,扯住蘇莫寒不讓走,嚷嚷著他打了人,須得再加五十兩方可脫身,要不就拉他見官雲雲。
蘇莫寒被他二人阻了行程,滿肚子的氣便撒在這個不開眼的店老闆身上,揪住那店老闆又是一頓暴打,邊打邊罵:“歹心不義的雜碎,當街弄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把戲,還敢跟爺爺我討價還價,真是討打,打得就是你這廝。”
打得那店老闆狼狽逃竄,口中直求饒。
蘇莫寒氣沒出夠,哪裡肯停?
正鬧著,蘇莫寒被人用力抱住了胳膊,“行了行了,打幾下出出氣得了,莫把他打沒了,回頭你老爹懲處你,我可救不了你。”
他正想掙脫,回過頭來一看,是方序章,這才罷了。
方序章對那店老闆喝斥道:“睜開你的狗眼瞧瞧,此人是誰,連蘇公子都訛上了。還敢要銀子?信不信,小爺現在就叫人拆了你的破鋪子,將你這些破東西砸個稀巴爛。”
那店老闆在此地開了這鋪子也就兩個多月,不認得剛剛回城的蘇莫寒,卻認得出澄州街上大名鼎鼎的方序章,蘇府的名號倒是如雷貫耳。
方序章一說完,這店老闆便唬得立馬拉著那店夥跪了下去,“方公子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蘇公子大駕光臨,沖撞了蘇公子。”
他又將那五兩銀子雙手捧到蘇莫寒面前,“蘇公子,蘇爺爺,饒命,小人當真是初到貴地不識貴人,是小人這雙狗眼不識好歹,小人怎敢要您老的銀子。這些瓷器瓶子,但有您老瞧得上眼的,小人立馬叫人送到您府上。”
蘇莫寒也沒心思與他糾纏,撿了自己的銀子轉身便走。方序章見那店老闆還跪著,揮手道:“還不快滾回去,蘇公子哪瞧得上你那堆破爛。”
蘇莫寒悶悶地往前走去,聽到方序章在後面喊道:“哎哎,等等我啊,”他沒回頭,也沒有停下等他。
方序章緊走兩步,搶到他前面,擋住了路,蘇莫寒只好停住了腳,皺著眉頭道:“別鬧了,我這急著有事兒呢。”
方序章攔住他:“蘇莫寒你小子又有何急事?昨兒就為了甚麼小七扔了我,今兒不會是又去尋那甚麼小七吧?”
蘇莫寒幽幽嘆息一聲:“唉!我就納了悶了,這個小七姑娘為何一直躲著我?一不留神又讓她溜走了。我……”
蘇莫寒還沒說完,方序章嘴巴張圓了,“小七……姑娘?!”
蘇莫寒點了點頭,“是啊,小七姑娘,有甚麼好奇怪的?”
方序章哈哈大笑,“好啊,你老兄終於開竅了,開始尋起姑娘來了,不錯不錯,出去兩個月有長進。”
蘇莫寒板起臉:“胡說八道甚麼呢?不是你想的那樣。”
方序章忍俊不禁:“行,行,我胡說。”拍拍他肩,語重心長地勸道:“我說莫寒,尋不到那甚麼小七姑娘就算了。我可聽說芍藥樓新來了幾位舞娘,舞姿曼妙,歌喉天籟。要不然,我帶你瞧瞧去?”
蘇莫寒聽了,沉著臉道:“沒功夫搭理你,要去你自己去吧。”轉身便走。
“哎哎哎,等一下,”方序章忙攔住他。
蘇莫寒不耐煩地問:“又有何事兒?”
方序章也不說話,拉過蘇莫寒的兩只胳膊,與他面對面地立著,盯著蘇莫寒的臉,上下左右地打量。
蘇莫寒甩開他的手,偏過臉,往旁邊躲開他,擰著眉頭嚷道:“你小子又搞甚麼名堂?為何如此盯著我?我臉上有花?你頭一回見啊?”
方序章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自言自語道:“奇怪,真是太像了。”
“甚麼意思?甚麼太像了?”蘇莫寒問。
方序章道:“我跟你說,莫寒,我昨兒在郊外採石場見到一個小子,跟你生得太像了。那模樣,那眉眼,嘖嘖。要不是他穿得破破爛爛像個乞丐,我都以為,你那一臉嚴肅的老爹,偷偷在外面養了外室,留下的風流情債呢。”
“方序章!”蘇莫寒大吼一聲,“你小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竟敢如此編排我爹,看我不修理你,”邊說邊揚手作勢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