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令夕改
入秋後的最後一場秋雨,來得晚又急。
窗外劃過一道閃電,帶動著悶雷,烏雲墜落急促的雨點砸在窗戶上,流下一道道曲折水痕,勾勒出兩個交織的人影。
聽到了塑膠包裝撕開的聲音,武清嘉感覺自己心髒要跳出來了,熟悉的涼意蔓延全身,遲遲不見眼前人有動靜,她好奇地向下看一眼,問:“怎麼了?”
“姐姐...”
熟悉不過又久違的稱呼,在這樣曖昧四溢的場景,聽得武清嘉不由得戰慄。
“嗯?”
周身的涼意被熱度覆蓋,周陵瑞伏在她耳邊,
“我需要你幫我...扶著。”
武清嘉愣了一下,心想這是什麼情|趣嗎?
她耐心地指導著,周陵瑞是個很聽話悟性又高的學生,一點就通,一領悟就會,到最後已不需要指導,融會貫通。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雨停了,又颳起了大風,吹得窗戶嗚嗚作響。
微弱天光透過白紗窗簾,落在褶皺潮濕的床上,
堆砌壓抑的情緒瞬間釋放,久違的眩暈順著四肢如電流一般蔓延,心上虛空的一處逐漸被滿足填滿,壓力焦慮在瞬間煙消雲散。
耳邊若有似無地,回蕩著鈴鐺清脆的響聲,像是攝取了武清嘉的魂魄一樣,大腦短暫空白,連怎麼走進浴室洗澡,又怎麼出來躺在床上的,全然不知。
她躺在了另一個房間,因為她房間的床單暫時是不能用了,始作俑者的某位男模就,非常具有服務意識地去洗床單。
武清嘉縮在被窩裡,突然睜開眼睛,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周陵瑞的表現很不對勁,他像是第一次...那要是這麼說的話,巴塞羅那那晚到底她睡了還是沒睡啊?
微涼的後背覆蓋住熟悉的溫度,鼻息間的熱氣噴灑在武清嘉而後,癢得她輕哼一聲:“我累了我累了。”
準備就緒的周陵瑞,訕訕地收回自己的手,語氣委屈:“可是有一次就想第二次...床單我洗好了。”
“你真棒。”武清嘉把臉埋在枕頭裡,隨口說:“試用期僅限一日一次。”
面對這種霸王條例,周陵瑞皺著眉頭,不滿足地從後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後肩上:“哦哦,那我更期待轉正了。”
“轉正也跟試用期條件一樣。”
“武清嘉,你這是剝削,我要抗議!”
武清嘉露出半張通紅的小臉,皺鼻子擠眼睛:“到底是誰剝削誰啊?”
周陵瑞笑著輕哼一聲,嘴角化開一抹笑意,悶聲問:“所以,我算表現得好嗎?姐姐。”
只是一聲姐姐,她耳朵像過了電流,從後背整個散開,武清嘉瞬間睜開眼。
她知道她完蛋了。
有時候,人或許在談戀愛,但又不是真的喜歡,只是需要一人,頂著伴侶的頭銜,陪伴在自己身邊。
有時候,人沒在談戀愛,告訴自己不要陷得太深,可生理性喜歡是沒辦法抑制的。
就正如此時,武清嘉在被窩裡,鼻尖都是周陵瑞的味道,這味道說不上來,跟玫瑰香大抵相同,也有所不同,無法用語言形容,大概是清甜的玫瑰中加了暖陽,又甜又暖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