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心滿眼都是他啊。
幻象中,少女的赤忱,讓他做了一場夢。
真的假的,並不重要。
也許,是在夢中活了一世。
伴隨痛意而來的,是早已死去的邪魔,無處安放的滂沱愛意。
宴北辰眼前死寂的世界,終於變得鮮活。
他想通剛才奇怪的問題。
原來那不是厭煩。
輕挽在少女臂間的披帛,繾綣絲縧,葳蕤生香,隔著一刀的距離,纏繞在他心上,裹挾住他。
他愛上懷裡純潔無瑕的少女。
宴北辰認命低下頭,緊緊抱住她,彷彿擁住比性命還珍貴的寶物,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他願意用身軀,為她抵擋所有骯髒,魑魅魍魎。
天旋地轉間,畫酒手腕內側,黑色印記發燙,灼痛感難以忽略。
她睜大雙眸,看著突然出現的少年,下意識抓緊他的手臂。
少年看上去清瘦,卻十分有力。
於是那一刀,不偏不倚,劈到他眉間,差一點就劃到眼睛上。
鮮血流了宴北辰半張臉,看上去十分可怖。
但他俯下身,按住她的腦袋,靠在他肩上,讓她無法看到血腥的一幕。
“宴北辰?”她的聲音帶著不確定的顫抖。
空中白光彙聚,凝成純黑的喪釘。
少年一聲悶哼,伴隨刺骨的痛,第二枚喪釘嵌入他的右耳。
“畫酒!”
遠處珈澤看見這一幕,忘記理智,甩開青瑤的手,朝這邊跑來。
畫酒來不及思考,只聽見周圍爆出怒喝:“抓住它!”
眾人回過神,要捉拿小妖獸。
未等靠近,小妖獸便吐出大口黑血,手臂軟軟垂下去,中毒身亡。
妖獸被提前餵了毒,死無對證。
嘈雜間,宴北辰膝下一軟,半跪下去。
直到視線開始模糊,他才反應過來,原來刀上有劇毒。
即便這樣,他還是下意識伸手,死死拽住少女的袖。
別走。
不要走。
他覺得她又要離開了,只好乞求,求她不要離開。
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掌心顫抖,直到徹底失去意識,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