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九心一緊,已經能預想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果不其然,在她要殺人的視線下,只見那名女子上前一步,抬手,小心翼翼的為他取下頭上的落葉,落葉隨風飛走,二人紅著臉對視,害羞一笑。
若目光能殺人,蕭重九早已將那人千刀萬剮,站在他身邊的人,該是自己才對。
悲從心起,可是自己已無資格。
從今往後,她只能看著懷玉一步一步走向她人,看著他成親生子。
蕭重九手中的摺扇“咔擦”一聲斷了,她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懷玉以死相逼,她又能如何?
蕭重九洩了氣,落寞垂眸,手心被斷裂的摺扇劃傷,滲出了血,也全然不在意。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褚懷玉站在橋上,似乎察覺到了異樣,他心中一跳,生怕又看到蕭重九,懷揣著不安的心情回眸,所幸,一切正常。
褚懷玉鬆了口氣,只當自己多心了,畢竟她親口答應過自己的,蕭重九那麼驕傲的人,又豈會出爾反爾。
他抬眸看向對面的女子,思緒飄遠,一切已經與前世不同了。
早在察覺到他要回頭時,哪怕隔的很遠,心知他看不到,蕭重九也還是謹慎的後退了一步。
蕭重九回頭,看向埋頭苦吃的謝月芝,眸光閃了閃,只是約人來此用膳,恰好見到了懷玉而已,不算違背承諾。
——
夜已深,彎月悄悄藏進了雲朵裡,留下稀疏月色,蟲鳴鳥叫聲也都停止了。
蕭重九已在屋頂坐了一夜,身上的衣服已有了涼意,又看了一會月亮,他才跳下屋頂。
蕭重九站在窗前,指尖觸碰到窗柩又縮回,心中躊躇,進還是不進?
白日,那名女子與他那般親近,她嫉妒的快要發瘋,心裡想的唸的都是他,久久無法入睡,便來此坐了一夜。
她想看一看他,一眼就好。
可想起懷玉曾說過的話,她眼神一陣黯淡,突然沒了勇氣。
懷玉睡眠輕,她若進去說不定會驚醒他,他已經很厭惡她了,她不想再多添一分。
能這樣守著他也好。
蕭重九放下手,目光沉沉,好似要透過窗戶看到裡面的人,心裡描繪著他入睡的模樣,就這樣在窗邊站了一夜。
直至天明時分,蕭重九收回目光,再過一會,懷玉該起了,為不讓他發覺,只好不捨的離開。
蕭重九回到府裡,站了一夜,也有些困頓了,正要去補覺,走出幾步,又想起差點忘了的事,對著身後道:“去查一查那女子的身份。”
若非良人,她必須出手,哪怕懷玉會恨她,總歸不能讓懷玉受了委屈。
“是。”
雖未指明,但花影也知道了她說的是誰,褚公子在殿下心中果然很不一般,心中已暗暗打定主意,對褚公子的事要更上心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