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還笑嘻嘻的幾個婦人臉上笑容瞬間僵住了。
死人糧?精米?
往山的方向瞧一眼,田嬸子只覺喉嚨有些啞:“不會是匪子帶到北河村的糧吧?”
見葉青禾不說話,只笑盈盈看著自己,她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不行不行。”田嬸子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北河村是被山匪屠了,要他們的糧不吉利。”
想到那夜山另一頭的火光,旁的幾個嬸子也是臉色煞白。
沒糧就勒緊褲腰帶,總比得罪山匪惹來仇殺好啊!
這糧不能要。
“我敢要。”
忽地,嘶啞的聲音響起。
秀嫂子雙眼發木,訥訥走到葉青禾面前:“青禾,糧在哪兒,你告訴我,我去拿。”
“你瘋了?”田嬸子一把拽住她:“這是找死的事兒啊。”
秀嬸子扯起嘴角:“大山沒了,我還怕什麼死?”
田嬸子的心瞬間堵住了。
大山是個多好的後生?
能幹,憨厚,還心善。
就說去山上集水的事兒。
河源頭兒陰,為了集水又不得不保持同樣的姿勢,時不時的,還要與北河村那群偷水賊鬥上一鬥。
集來的水大家平分,大山多拿不了一滴。
這種大家不情願的活兒,大山從不抱怨。
可這樣好的人,偏偏死在了為大家集水的時候。
說起來,誰不心痛?
田嬸子翕動嘴唇,抓著秀嫂子的手又緊了幾分:“你還有孩子呀。”
想到自家毛兒,秀嬸子笑了:“為了孩子,我更得去。”
“這……”田嬸子不肯:“萬一惹來流匪咋辦?到時候整個村子都遭殃。”
“不會的。”葉青禾道:“山匪已經離開了。”
“二丫頭,你跟著湊什麼熱鬧?”田嬸子狠狠瞪她一眼,又輕聲安撫秀嬸子:“娃子好養活,我們每人湊湊,肯定能熬過荒年。”
可葉青禾已經朝門外走了。
見攔不住,田嬸子又朝村長喊。
然,村長依舊慢悠悠煽著火兒,頭也不抬。
直到幾人通通出了院子,他才伸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他信任葉青禾。
可,去拿那惹來災禍的糧,實在是步險棋。
村長幽幽嘆口氣,把藥倒進碗裡送進屋了。
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