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心病很重,從不相信任何人。
她渾身繃緊,裝作乖順的埋頭認真擦劍。
“今日之事,怎麼看?”胤禛凝眉看向暗六。
還能怎麼看,當然是用眼睛都能看出四阿哥身邊有內鬼。
而且這個內鬼很熟悉四阿哥和暗衛們的脾氣秉性。
能在她的眼皮底下將彪和老虎調包,又在沿途設下機關自動觸發暗箭,至少有三個內鬼配合才成。
“絕對不是奴才。”
呂雲黛直截了當,迅速撇清關系,又焦急幫小八補一句:“也不是暗八。”
“也可能不是暗衛方面出問題,也許對方是沖太子爺來的?畢竟太子爺每年都頻遭刺客突襲。”
“可無論如何,這座別院不能再來了..”呂雲黛欲言又止,不想造孽,可她知道四阿哥不會放過駐守別院的奴才。
“你去處理幹淨,雞犬不留。”
呂雲黛頷首領命,至少她去處理那些人,能留全屍。
她小心翼翼看向垂眸不語的四阿哥,其實她有個更瘋狂的猜測。
四阿哥說不定在自導自演想趁機模擬刺殺太子的流程。
畢竟雍正是九龍奪嫡最終的勝利者,他才是隱藏最深,最壞的幕後黑手。
只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理不清任何頭緒,畢竟暗衛是全能的,別人會的暗衛都要精通,但需要比旁人有更擅長的技能。
對暗衛來說,五步必殺,一擊致命是基本功,奇門遁甲和控鳥獸之術更是信手拈來。
今日若是她來籌謀刺殺四阿哥的光榮任務,於公於私,她都會做的更好,保證能將四阿哥絕殺在密林內,死無全屍。
主僕二人沉默不語,牆外很快傳來熟悉的暗號和蘇培盛焦急的聲音,呂雲黛拱手,飛身躍上牆頭。
“這呢,蘇哥哥。”
她繃著臉保持暗衛一貫的高冷形象,低頭捂著傷口疼的呲牙吸氣,有多少年都不曾受過如此重傷。
來不及惆悵,她焦急飛身沖下牆頭,直到看見小八站在假山邊朝她點頭,她終於如釋重負。
兩個時辰之後,被急召前來的暗一和暗二親自接替她和小八的任務。
當看到暗五閃身前往別院僕從們居住的後罩房,呂雲黛暗暗心驚,趕忙追上去。
“暗六,主子說你今日功過相抵,罰俸半年。”
暗一攔住她的去路,呂雲黛腳下一趔趄,欲哭無淚看向暗一。
“方才暗衛守則新增一條內容,保護主子需用體面的方式,不得折損主子的顏面,否則殺無赦。”
“哦。”呂雲黛垂頭喪氣轉身離開,沒有什麼比扣銀子更讓她痛不欲生的事情。
罰俸半年,意味著她今年的俸祿減半,只有一百二十兩,甚至有可能沒有年終獎。
她目光哀怨目送四阿哥離開,閃身趕往後罩房。
四阿哥從來都是寧可殺錯不準放過的狠角色,看守香山別院的僕從總共二十七人,今日這些人都要斬草除根。
她能做的只有讓他們死的沒那麼痛苦,至少不要被喪心病狂的暗五折磨致死。
緊趕慢趕來到後罩房,遠遠就聽見一陣陣此起彼伏的痛苦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