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踏出顏府之際,顏蓁一眼就瞧見站在門口的裴澈。
他連官袍都沒有換下,顯然是剛剛下職後就直接趕過來了。
顏蓁吸了吸鼻子,努力扯起一絲笑意。
裴澈快步上前,輕輕把人擁在懷裡,一下又一下地順著她腦後的長發。
“不想笑就不要笑。”
“在我這裡,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不想做的事情也不需要勉強自己去迎合任何一個人。”
“也包括我。”
耳畔不斷劃過裴澈的溫柔,顏蓁的心總算有了些許的安定。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暗道自己怎麼可以將裴澈想成那樣的人。
沈家一事,他定是不知情的。
有了這個念頭後,顏蓁閉上眼睛,居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自然也就沒有看到,抱著她的裴澈,眼底閃過一絲掙紮之意。
等顏蓁再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一早了。
碧珠忙裡忙外地為自家夫人張羅著早膳,一回頭,瞧見的就是同時盯著她的幾雙眼睛。
她嚇得踉蹌了一步,還是身後的紫蘇將她扶住了。
“你們,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碧珠抬手在臉上胡亂摸了一把:“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藍雪笑道:“公子一連幾日都會讓青衫送來一些夫人喜歡的吃食,怎麼今日沒有嗎?”
碧珠很看不起地嗤笑道:“那外頭的點心,還能有我做的好吃嗎?”
轉頭看向自家夫人的時候又殷勤得很:“夫人想吃什麼,奴婢這就給您做去!”
“你看夫人是想吃點心的樣子嗎?”藍雪沒好氣地提醒了一句。
見碧珠還是一臉茫然,端著茶水進來的小鹿忍不住笑道:“碧珠姐姐,夫人是想看看青衫大哥今日有沒有送來訊息。”
碧珠終於恍然大悟:“有的,夫人!”
她慌忙解釋道:“因為都是不太吉利的事,所以奴婢一直猶豫是不是要告訴您。”
顏蓁發話:“你只管說就是了。”
得了這話,碧珠索性也就說了:“青衫說,康氏和顏姝母女兩人,昨夜在大理寺監牢之中,一死一瘋。”
“什麼?”
顏蓁停下手裡的筆,很意外:“誰死了,誰瘋了?到底怎麼回事?”
“康氏自盡而亡,顏姝不知為何,突然就瘋了。”
死了?
康氏不是今日才要處斬嗎?怎麼就忽然自盡了?難道是因為面對不了死的恐懼,才趁早自己動手的?
可和實在不像是康氏的作風。
至於顏姝......
“青衫說,任憑旁人怎麼問,顏姝整個人就是瘋瘋癲癲的,怎麼也說不出康氏到底為什麼自盡的,口中還說著奇奇怪怪的話。”
顏姝的心裡有個猜測:“說了什麼?”
碧珠稍稍回憶了一下後,才道:“說什麼‘原來如此’還有‘前世今生’,什麼‘都該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