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之城。
書房裡,元青剛剛處理完一桌子的奏摺,長舒了一口氣,廖成倒了一杯熱茶,放在了文案上。
先是瀚州之地遭遇到了大魏的王者之師,接下來又是雲端上城,玄同親王率領八十萬大秦鐵騎親自過來扣關,至於天境高手到底有幾個,元青不是多麼的清楚。
其實就連元正都不清楚。
按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這個華陽之城,不日之後就會有大敵來犯的,不同於雲端上城,凜冬還沒有結束,華陽之城這裡,每一日都是紅火大太陽的,可以騎兵爭鋒,步軍作戰,總之,華陽之城的冬季,像是初春,又像是深秋,就氣候來說的話,行軍打仗絕對是綽綽有餘了。
輕聲問道:“歸降的將士們,而今是個什麼情況?”
回家過年其實沒有幾天時間,不過瀚州之地遭遇了危機,雲端上城遭遇了危機,元青這裡,也有著內憂外患的趨勢。
歸鄉的鄭國將士們,心中對於故土一直念念不忘,心中一直供奉著一個君主,但是那個君主,絕對不會是元青。
如果建立在瀚州和雲端上城穩固如常的基礎上,這歸降的將士們,絕對不會輕舉妄動,可現在,元家的這個門庭,不說是四面漏風了,起碼屋簷之上,被狂風吹落了些許瓦片下來。
人心浮動,局勢複雜。
他們雖然不會起兵造反,但是內神通外鬼這種事情,必然是會發生的。
百國餘孽就是這樣,與其說趁著大爭之世復國,還不是說是當初的餘孽,想要抓出一個機會,重現昔日的榮光,就算沒有辦法全部重現,能夠重現多少那就是多少。
鄭國的將士們之所以歸降元青,並非元青的個人實力,還是元家的綜合實力,以及元青這個世子殿下的身份。
廖成說道:“一切如常,暫時沒有任何的輕舉妄動,我已經派出精銳諜子,嚴加看管,一旦有任何的異動,可以第一時間處理掉,如果有放長線釣大魚耳朵機會,我也能及時的把握住。”
這一次元青回來了,可是葉文天沒有跟著一起回來,留在了武王府。
柳蒼嶽都留在了武王府,要是葉文天跟著元青走了的話,那會更加的難看,再者,元青已經算是自立門戶了,繼續借用父王麾下的驍將,吃相上的確有些難看。
稷下學宮裡的三位大佬,也足夠元青用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在於,元青的麾下沒有天境高手,戚永年雖然是天境高手,但也是元青的師傅,除非元青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否則戚永年斷然不會出手的。
就算出手,也可能做到力挽狂瀾的。
所有的事情,還是要依靠元青自己來解決掉。
喝了一口茶,元青想起了一件事情。
說道:“如今,齊冠洲已經重新歸屬於父王的麾下了,這一次和大魏的廟堂切割,齊冠洲也算是功不可沒,我知道你和齊冠洲之間有著深仇大恨,我想要知道你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如今只是你我之間,沒有必要藏著掖著,暢所欲言即可。”
齊冠洲當初逼死了廖成的父親廖寒星。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上來看,齊冠洲都是廖成的殺父仇人,不共戴天。
如果找到機會的話,廖成肯定會殺了齊冠洲,給自己的父親報仇,也給曾經那個繁榮鼎盛意氣奮發的五絕堂報仇,個人情懷也罷,家族仇恨也罷,總之,這件事不能夠就這麼過去了。
可是如今局勢變了,齊冠洲是廖成的仇人,大體上,齊冠洲也是廖成的袍澤,儘管兩個人如今還沒有出現過並肩作戰的情況,但是也不排斥,未來兩個人會出現並肩作戰的機會。
廖成沉思道:“舊事已去,我心中也是百般無奈,我忽略了齊冠洲在武王殿下心中的地位,也忽略了局勢的瞬息萬變,我雖然恨不得將齊冠洲挫骨揚灰,可現在,殿下正值關鍵時刻,我要以大局為重。”
“當初若非殿下的栽培,我的五絕堂恐怕早已經不復存在了,就連我自己,恐怕也身首異處了。”
這話倒是不假,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廖成如果沒有跟著元青混,興許廖成和其父親,早就死在了齊冠洲的屠刀之下,亦或者說,成為齊冠洲的傀儡,可以隨意操縱的那一種。
元青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大局為重,這四個字,字字千均啊,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人,在這四個字面前,痛不欲生,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