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茴香見識過元正身無寸縷的尊容,事實上,茴香的心裡真的沒有任何的雜質,也沒有任何古怪的情緒,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就像是時間靜悄悄的流逝,卻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抓住。
忽然間,車隊停了下來。
兩邊都是青山,中間是一條大路,沒有出現一條大江大河。
四面環山,滿是秋野的蕭瑟和冷清,不日之後,初冬就要來了。
這個季節,也是打獵的季節。
茴香走出馬車,向前望去,前方,一路人馬堵住了元正的去路。
為首的那一人,是一個約莫三十餘歲的壯年男子,身著一襲劣質的鎧甲,手裡拿著一根棗陽槊,其面相倒也算得上英俊柔和,不過眉宇之間,流露出了戾氣。
在其身後,大小約莫五百個追隨者。
那人騎著一尊頗為罕見的坐騎。
是一頭豹子,黑色的豹子,體積龐大,渾身烏黑髮亮,擁有一雙血瞳,周圍暗黑色的真元氣浪圍繞,也顯得頗為不凡。
李塵騎著駮馬迎了上去。
沈天雄知曉對面過來的人是誰,卻面無懼色,因為他也有著化境修為,比李塵強的一點在於,沈天雄的武道修為,還是化境巔峰,距離心境,只有一步之遙。
李塵沉聲喝道:“難道不知曉雲端之巔的主上巡遊此地,竟然也敢出來劫道。”
沈天雄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沒有辦法啊,在下生活困難,不出來劫道的話,恐怕三五天以後,就要餓死了,正是因為我知曉這是雲端之巔的主上,所以才出來劫道來了。”
沈天雄身後的追隨者們,發出了陣陣鬨笑之聲。
面對李塵親自率領的五千龍騎軍,竟然還有這樣的魄力,要麼就是不怕死,要麼就是真有不可預估的底牌在其中。
此地屬於雄州境內,出現了這樣的賊寇,表面上來看,孫玉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花椒回到車內,對元正柔聲說道:“來了一個劫道的,人馬不足八百,不過為首的那一人,實力不俗,興許可以和李塵攖鋒一二。”
元正喝了一口萬年春,吃了一顆葡萄,玩味笑道:“我就知曉,這一次的巡遊,在路上會遇到一些有趣的人和事。”
花椒問道:“莫非公子之前用滄海六合推演計算過了?所以才會走這一條路,而非驛道。”
元正應道:“那倒不是,只是心有所感罷了。”
“既然姐姐都說為首的那一人能夠和李塵攖鋒一二,我自然是要出來看看了。”
旋即,元正走出寬敞的車內,來到外面,車伕讓開了的地方,茴香從裡面搬出來了一張用上好金絲楠木雕刻的椅子,元正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致的看了過去。
沈天雄見到元正出來以後,出言不遜的說道:“我還以為雲端之巔的主上,只不過是徒有虛名,不敢出來一見呢。”
李塵眉頭緊皺,握緊了鳳翅鎦金钂的握杆。
元正哈哈笑道:“我是不是徒有虛名不是那麼的重要,看到我這以為猛將沒有,他叫李塵,如果你能在李塵的鳳翅鎦金钂之下撐過十個回合,你想要糧油大肉也好,真金白銀也罷,本座都會滿足你的。”
沈天雄一聽有戲,可是心裡也有些不高興,在他看來,自己胯下乃是天皇豹,手中乃是棗陽槊,李塵不應該是他的對手,竟然用十個回合來衡量沈天雄的戰力,著實讓沈天雄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說道:“好啊,既然如此,那邊馬上一戰。”
元正輕聲笑道:“天武大將軍,聽到了嗎?還不用你的鳳翅鎦金钂好好招呼一下。”
李塵嗯了一聲,催馬而至,手握鳳翅鎦金钂,豎劈而去,鳳翅鎦金钂的重量元正不知道,恐怕只有李塵自己知道,但從元正的眼光來看,這一鏜落下,起碼也有五萬斤往上的力道。
若是這個山賊盜匪不正面攖鋒,閃身躲過,倒也可以理解,可偏偏,沈天雄橫架起自己的棗陽槊,想要正面抗衡一下。
當!
一聲巨響,衍生出浩蕩罡風,雖說沒有吹亂五千龍騎軍的陣型,卻也讓兩邊山野不少樹木拔地而起,隨風飄揚,成為了那風中浮萍。
一時間飛沙走石,草木飛揚。
然而,沈天雄不但抗住了李塵正面的一記猛攻,甚至臉不紅氣不喘,還哈哈笑道:“好傢伙,果然有兩下子,不愧是手握鳳翅鎦金钂的主兒,不過這一下,該我了。”
只見沈天雄雙手握住棗陽槊橫擊而來,勢大力沉,沿途所過之處,虛空寸寸崩裂,然後激盪成一片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