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趙國,可能是韓國,也可能是齊國。
現在想起來,當初的那個宋清,應該是宋國的後代才對。
方思亮道:“公子莫要自謙,我觀公子,器宇軒昂,絕非泛泛之輩。”
“日後,必然是那出雲之月,成龍之人。”
初次見面,就如此吹捧自己,這就說明,這個方思亮,還是挺有眼力勁的,一看元正就是那種非富即貴的主兒。
元正故意客氣道:“在下家境貧寒,能得到先生如此廖贊,實在是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先生越是如此,我心中,便越是難受。”
方思亮一臉疑惑的問道:“聽公子這口吻,疑似最近遇到了難事,還是說有其餘的難言之隱?”
元正就坡下驢的說道:“實不相瞞,如今大爭之世已經來了,我也想要趁著亂世,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偉大事業。”
“然而,我有鯤鵬之志,欲翱翔九天,卻也有口腹之慾,捉襟見肘。”
“就如先生之所見,我連一身像樣的衣裳都沒有。”
“所以啊,在河邊捉條魚吃一下得了,也不敢有什麼遠大的人生追求。”
方思亮被元正這麼一說,滿腔長篇大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傾瀉而出了。
能如此看好元正,一來是因為元正的氣質擺在這裡。
二來,是因為元正腰間的佩劍。
方思亮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物,哪些東西值錢,方思亮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
旋即思量了一下,說道:“公子莫要自卑,俗話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我觀公子,有貴人之氣象,早晚都可克成大業。”
“又何必在這一朝一夕之間,籌措滿志卻又搖擺不定呢。”
元正乍一聽,還覺得這個方思亮,算是一個有學問的主兒,但也只是乍一聽了,仔細品味一下,其實方思亮說的話,沒有一星半點的墨水兒。
偏向於胡謅的那一型別。
元正試探性問道:“不知道先生吃了沒有?”
方思亮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說道:“還未,還未。”
元正就知道這個方思亮沒有吃,停船靠岸,擺明了是來混飯的。
儒家有言,君子不下庖廚,這個方思亮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種會煮飯的人,在野外得到了一隻野雞,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吃進嘴巴里。
人家說沒吃,元正也不好拒絕,硬著頭皮說道:“那就留下來一起吃魚吧,我方才捉了五條魚,我想應該夠吃了。”
方思亮也沒有客氣的意思,言道:“多謝公子盛情,我這裡還有一壺花雕,願同公子共飲之。”
元正嗯了一聲,心裡對方思亮這個讀書人,也有了一份好感。
混飯的人分為兩種,第一種純粹就是混飯,也不打算表達一些什麼,更不打算吐出些什麼來。
第二種就是方思亮這種人,有一壺花雕,還知道拿出來分享,這樣的人,以後不管去哪裡混飯吃,都能吃得開。
元正不喜歡喝酒,不過也長時間沒有喝茶了,喝點酒也還不錯。
方思亮從船上搬來了一個小夥子,從岸邊抱來了幾個大石頭當做凳子。
也蒲木葉子當做呈菜的盤子,將燒烤好的龍鯉拜訪在桌子上,楊芳的手藝的確不錯,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食無言寢無語,但是在野外,著實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元正好奇問道:“不知道先生來自於什麼地方?”
方思亮吃了口魚肉,還是很注意自己的吃相,走的是細嚼慢嚥的路子,吃的時候,極為小心翼翼,主要也害怕將魚刺給卡在喉嚨裡了。
吞嚥下去,抿了一口花雕後,才徐徐說道:“在下來自於終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