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庭院,有些冷清,江南之地,很少下雪。
說起來都是煙雨江南,還真沒有煙雪江南這一說法。
還好,庭院裡有兩列蒼松勁柏依序而立,深沉的綠色,讓整個庭院煥發出一股不算蓬勃的生機。
鍾南在庭院裡來回踱步,張工則在泡茶,入冬以後,就需要經常泡茶了,暖身,其實喝酒更加暖身,但兩人都不是喝酒的人。
“西蜀雙壁和王巍前輩,都已經抵達了條谷之山,咱們要不要去一下,就算我們去也沒有什麼用處,就當做是走一個形式,萬一兩邊的人馬,都看對方不順眼,怎麼辦?”張工幽幽說道。
鍾南停下來了,說道:“你猜,這個冬季的條谷之山,會不會下一場大雪?”
張工一臉迷糊的說道:“我又不是算命的,怎麼會知道條谷之山冬季會不會下一場大雪。”
說完這句話以後,張工意識到了不對勁。
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條谷之山下一場大雪的話,大周的精銳,就很難越過條谷之山了,我們到時候需要派出戰車,就可以碾壓大周的軍伍。”
“也伴隨著另外一種可能,下了一場大雪以後,大周的軍隊,也許不會越過條谷之山,找回之前的場子。”
鍾南走到茶桌前,抿了一口,笑道:“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這裡面真的沒有什麼深意。”
張工:“……”
喝了一口茶以後,鍾南才說道:“我心中有所預感,蒼茫平原裡,必然有著一位天境高手為三軍之主,等他們真的經過條谷之山的時候,就必然會成為不死不休的局面。”
“除此之外,也不排除,經過馮世青的慘敗,蒼茫平原裡的大軍,決定修養一段時間,等到來年開春以後,才會發動進攻,也許來年開春了,大秦和大週一同夾擊。”
“我很希望,蒼茫平原裡的將軍可以在這個時候進攻我們,而非,在明年開春以後。”
張工說道:“那為什麼我不繼續趁勝追擊呢,非要在條谷之山裡,和大周的軍隊決一死戰?”
這麼一說,鍾南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張工。
反攻大周之地,倒也不是時候,鍾南是希望在條谷之山,讓大周的百萬大軍,遭受重創以後,在反攻大周之地。
這會兒就算拿下了條谷之山,戰勝了蒼茫平原裡的百萬大軍,其實也沒有任何意義。
反倒是會讓大周內部,變得異常團結。
而在條谷之戰裡,徹底戰勝大周的百萬大軍,可以一鼓作氣的做到很多事情,拿下蒼茫平原,拿下在大周之地的第一座城邦。
因為就算這會兒拿下了蒼茫平原,也會消化不良的。
別的不說,光是軍需補給這件事,就足夠讓人焦頭爛額了。
戰略物質經過條谷之山,經過蒼茫平原,如果拿下蒼茫平原以後,遲遲沒有進展,只會是消耗戰略物質而已,長時間下去,舊南越和雄州的家底兒,就算可以消耗得起,可主將和鍾南的心裡,消耗不起,沒有任何的意義。
鍾南好奇問道:“依你之見,反攻大周,應當如何?”
張工想了想,笑道:“反攻大周以後,利用戰車的優勢,快速拿下蒼茫平原,我們就等於有了自己的牧場,放養戰馬這種事,就好辦的多了。”
“蒼茫平原北面,有一座平陽之城,以平陽之城為據點,建立我們的邊防體系。”
“對內,我們有舊南越,作為喘息之地,對外,我們有平陽之城作為攘外之所。”
“但前提是,拿下平原之城以後,我們還需要連續攻佔好幾座城池,才能在大周站穩腳跟。”
“若是一鼓作氣,做不到那些事情的話,只能退回來。”
“再者,我們的兵力,也不能過於分散了。”
“也要防止大秦那邊,也因此,這是在賭一把,賭中了的話,我們可以對大周制衡。”
“敗了的話,也許會遭受到大秦和大魏的聯手夾擊,日子會變得非常難過。”
鍾南道:“原來你都知道。”
張工笑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