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轉過頭,看向了鍾南。
鍾南將手裡的酒樽,輕柔的放在了桌子上,雙手抱拳道:“既然巨汗將軍如此看得起我,那我只好接招了。”
一個文人雙手抱拳,總顯得有些柔柔弱弱的,鍾南也是如此。
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小看鐘南,鍾南身上的那一股出塵之意,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折服他們。
眾人拍手叫好,在熱鬧的氛圍裡,巨汗率先走上了演武場。
鍾南也是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了演武場,沒有刻意的乘風而行,也沒有縱躍而起,就像是去走回家的路一樣。
巨汗再度雙手抱拳道:“若是哪裡有得罪了鍾南先生的地方,還望先生不要見怪。”
鍾南微笑道:“哪裡的話,比武切磋,興之所至,若有餘怨留心,豈是大丈夫?”
巨汗大笑道:“鍾南先生果然爽快。”
演武場上一股罡風席捲開來,巨汗沒有情敵大意,從一開始,便罡氣護體,真元催發至巔峰。
鍾南則微微曲臂沉腰,擺出來的架勢,就像是山裡道觀裡的老道士,沒有絲毫的氣勢。
巨汗見狀,一步衝上前來,試探性一記掃堂腿攻向了鍾南的下三路,力道雄渾,宛若鐵鞭過境,鍾南一步瞬移,退後了三尺有餘,恰到好處的避開了巨汗這一腿。
一步瞬移,進入象境以後,瞬移並非難事。
可巨汗這一記掃堂腿,本就很快,快若閃電,鍾南還能在瞬移當中,恰到好處的避開,沒有多餘的一步,這就有些可怕了。
看上去略有些柔弱的鐘南,在速度上,真元上,並不弱下風。
單論膂力的話,鍾南自然不會是巨汗這等武將的對手。
巨汗心中對鍾南的實力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只能強攻近身,讓鍾南的雄渾真元無法施展開來。
一拳擊出,怦然作響,直逼鍾南。
卻沒有想到,鍾南也是回敬了一拳。
轟!
拳碰拳!
演武臺下方的眾人見狀,心裡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個文人,竟然要和一個武將如此正面攖鋒。
巨汗的橫練功夫,在雲端之巔的年輕人裡面,也是出了名的紮實。
當下,鍾南感覺自己的小臂略有些發麻,有些後悔和巨汗硬碰硬一拳。
如果鍾南經常和別人演武切磋的話,這一拳過去,興許,自己不會有什麼感覺,還能夠在氣勢上佔據上風。
可忽然之間同人交手,鍾南自己很不習慣。
然而巨汗在一拳過後,虎口發麻,大臂一陣悶痛,一股暗勁襲來,差一點滲入了巨汗的骨骼經脈之中,其實並非差一點,巨汗的心裡很清楚,鍾南這是留手了,這絕非鍾南的全力一擊。
連連後退三步,深鞠一躬,雙手作揖道:“多謝鍾南先生手下留情,方才若非先生手下留情,並未讓暗勁滲入我的經脈,否則此刻我的胳膊,怕是要骨折了。”
鍾南從容言道:“我境界修為在你之上罷了,若是同境界一戰,興許我不是你的對手。”
巨汗道:“先生果然虛懷若谷,從容不迫,巨汗受教了。”
李塵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鍾南,他當然能夠看得出來,鍾南體內的真元極為紮實,比許多人都要渾厚,身為蕭老爺子的關門弟子,武道修為當然也是極為穩妥的。
可其餘的人就不這麼想了,林雄覺得,巨汗連鍾南這個讀書人都打不過,有點丟人。
鍾南還未走下演武臺,便又有一個人站起來了。
北宮寒輕盈一躍,便來到了演武臺上,雙手抱拳道:“先生武道剛柔並濟,北宮寒不才,還望先生賜教一二。”
很多人的眼神微皺,巨汗試探不出來鍾南的深淺,可北宮寒能試探出來,冀州一戰,大體上北宮寒並未殺入敵軍深處,可很多人心裡都明白,北宮寒憑藉個人勇武,屢次鑿穿了敵軍的陣型,使得敵軍的中軍屢次根基不穩。
這是一個狠茬子,傅玄黃曾經領教過。
而兩人,都是元境中後期,也算得上是同境界。
蘇儀先生怡然自得喝茶,心裡就想不明白了,怎麼這裡的武將,對一個讀書人的武道修為,那麼好奇呢。
蕭子珍看到北宮寒上去了,心裡捏了一把冷汗,她能感覺出來,北宮寒絕非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