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信施施然應道:“也得講究一個機緣造化,運氣好的話,的確可以停留在人生的黃金歲月裡。”
男人的黃金歲月,其實就是三十八歲至四十八歲。
這十年時間,是男人精力最為旺盛,思慮最為發達的時間,當然了,在娘們肚皮上的那點事情,興許就不盡如人意了,不過也看個人實際情況。
柳蒼嶽道:“您能來,我深感欣慰,也覺得自己的女婿,格外的有出息,自己立足未穩,還有多餘的精力來照顧自己的老丈人。”
“我寫給元正的信,只是讓他做好一個心理準備,我之生死,早已經置之度外了。”
獨孤信不解問道:“何故也?”
柳蒼嶽想起了嬉皮笑臉,死不要臉的元鐵山,爽朗一笑道:“這也是跟元鐵山學的,他也有了捨身成仁的想法,我想啊,屬於同一個時代的人,哪怕是意氣之爭,我也不想要輸給元鐵山了。”
提起元鐵山這三個字,獨孤信的心裡以前有肚子的火,現在釋然了,元正也長大了。
獨孤通道:“如你這樣的人,選擇和妖族站在同一個陣線上,令我很是意外,本以為,你會平庸至死呢。”
柳蒼嶽自嘲問道:“莫非在您的心裡,我一直都是一個很平庸的人,亦或是說,忠顯王三個字,就是平庸的化身。”
獨孤信沒有回答,便是預設。
柳蒼嶽尷尬言道:“不說這些了,這一次您能來,也是為了我個人安危吧。”
獨孤通道:“大家終歸都是自己人,無需說這些見外的話,也不要用境界修為來說事兒。”
如走親戚一樣,去窮親戚那裡,似乎有點不合適,去富親戚那裡,似乎也有點不太妥當。
裡面牽涉到的人情世故,似乎太多了一些。
但獨孤信不這麼認為,既然是親戚,無論貧窮富貴與否,只要看著順眼就行了,不順眼的,不去走動即可,既沒有是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然後相安無事。
柳蒼嶽與獨孤信而言,算是一個比較窮的親戚。
當然,獨孤信對貧窮富貴的認知,絕非是從黃白之物來見真章,天境高手心裡都在想些什麼,耐人尋味,卻也得不到答案。
不到和人家相同的層次,永遠都不會明白人家偶爾之言,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柳蒼嶽道:“我聽說修行滄海六合的人,懂得推演計算,想來你已經知曉,我王府裡的內奸是誰了。”
獨孤通道:“就是你的管家柳深,他派出去的那個人,已經死在了半路上,一位貪狼成員此刻已經回到了大梁城裡,下達軍令,封鎖城門,所有人,都不得進出。”
“你我回去之後,便可以將所有的內奸抓起來,或是處死,或是放逐,全部取決於你。”
“這件事,沒有那麼的複雜,複雜的,只是人心罷了。”
柳蒼嶽看了一眼天空,出現了一絲絲陽光,可烏雲依舊彌補,興許不久之後,還會有一場傾盆大雨降臨。
“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能夠如此知曉內情的人,除了柳深,也不是別人了。”
“貪狼十八騎我從未懷疑過,其餘的將軍們,我都待他們不薄,知根知底。”
“可柳深是我的堂弟,我也未曾想到,最後在我背後捅一刀的人,會是他。”
“其實事發之處,我就猜測到他了,只是我自己心裡不願意承認罷了。”
獨孤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昔年戰亂,易子而食的事情常有發生,不知多少吃了自己的父母,也不知多少父母吃了自己的孩子,你只是被身邊信任之人捅了一刀,還未一擊斃命。”
“事情,尚且有迴旋餘地,不必過於感傷。”
柳蒼嶽一臉無辜,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可我忍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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