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藥鋪,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男子進入了一家醫館裡,這一次鐵函還是沒有進入其中,依舊在暗中觀察。
其實內心深處,早已經心急如焚了,可鐵函在剋制。
哪怕自己,已然幾近於急火攻心。
過了一會兒,醫館門前的行人來來去去,那位男子也沒有出來。
就在鐵函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那位男子才出來了,依舊是兩手空空。
鐵函認真的端詳了一眼,這位男子的臉色依舊是偏蠟黃更多一點,如此看來,裡面的大夫,也沒有給這位男子對症下藥,不知道都搞了一些什麼。
男子還是沒有返回家,繼續走,走向了西南方向。
青州城的西南面,總體而言,偏向於家底兒不是那麼深厚的人居住,也是江湖野遊最愛去的地方,黑道豪強,最為猖獗的地方。
不過眼下這個風口浪尖,黑道豪強也猖獗不起來了。
鐵函小心翼翼的尾隨,直到追隨這位男子進入了一間破落的院子裡。
這個院落,真的很破落,裡面的廂房,小門,蜘蛛網一層一層,地面上,青石地板碎裂,縫隙之處,野草遍佈。
野草的生命力,是極為頑強的。
正屋位置的門,鎖子都已經生鏽了。
這個院子,應該很久都沒有住過人了。
不過,在這個破敗的院落裡,還有一位約莫四十餘歲的女子,在此地等著。
一男一女,應該不會是情人幽會吧。
若是遇到了那種事情,目擊者通常都會倒黴的,尋常而言是為破財,若是嚴重一些的話,可能還有血光之災。
索性,鐵函的擔心是多餘的。
王初輕微咳嗽了一聲,呂鐵花身穿一紫色的夜行衣,腰間佩雙刀,靴子佩有匕首,雖然是四十餘歲的女子,不過身材凹凸有致,氣色紅潤,一看便知是沒有生過孩子的那一類女子。
呂鐵花問道:“老爺那裡是個什麼意思?”
王初道:“這會兒,大秦軍伍的兵器也好,人也好,馬也好,都受到了損傷,老爺的意思是,將囤積的貨,以從外地走私的名義,運輸到青州城內。”
“然後徐徐散步在各大鋪子裡,潛移默化的抬高物價。”
“雖然沒有辦法一蹴而就,卻也是大器晚成。”
“舊西蜀一戰迫在眉睫,一戰過後,還需要大量的貨來填補空檔,到時候又可以發一筆。”
鐵函小心翼翼的趴在屋頂上,聚精會神的觀察者,周圍沒有其餘的暗哨。
只要這一男一女,聽聞他們的對話,鐵函心裡暗爽。
幾乎可以確認,囤積的就是藥材了,總算是找到門路了。
呂鐵花說道:“總管大人之前遇到了一個大秦的年輕人,告知我們近日行事務必小心,以免被捉住了。”
王初道:“大秦軍旅,不會素來不會插手百姓之事嗎?”
呂鐵花道:“人被逼急了,連自己的孩子都能吃掉,更別說永昌平原外的大秦銳士們對眾多貨物翹首以盼呢。”
“和軍伍打交道,不能太直接了,也不能太磨嘰了,正常來即可。”
王初這會兒才問道:“老爺的意思是這樣,那麼你的意思呢?”
呂鐵花臉色如常道:“無需如此拐彎抹角,就說几几分成?”
青州城裡的有錢人,走的就是兩個路子。
第一個,就是想方設法的將自己的子女,轉移到大魏皇城裡,到了天子腳下,必然安全,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大秦想要拿下大魏,絕非易事。
第二個,就是想方設法的將自己的子女轉移到大秦境內,也不一定非要在咸陽安家落戶,畢竟咸陽總體而言,還是挺排外的,可只要進入隨意的一個不算貧困的州郡,也就無需擔心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