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和李塵微微點頭,旋即走了過去。
這兩個人的出現,是元正現在願意看到的一件事,起碼總比他自己去主動找人家比較好。
對於秦大夫,元正其實很有好感,對於郭喜軍,元正好感雖然不多,卻也願意相信郭喜軍。
涼亭裡,秦廣魯和郭喜軍有些單調,在這裡沒有人給他們端茶倒水,元正和李塵來了,也不會喝到上好的茶水。
腳步輕柔,風采過人,是形容元正這樣的年輕人的。
可秦大夫總覺得元正這樣的人,身上多了幾分暮氣,像是人到中年之後的那種暮氣。
看來這一次去了皇城,元正經歷了許多,也學習到了很多。
但這些事,都不知道秦大夫所在意的事情。
待得元正和李塵坐在了自己的身邊,秦大夫才說道:“這一段日子,過得可還好?”
元正道:“還行。”
李塵沉默不語,有些事,李塵和西蜀雙壁的心裡都有數。
秦廣魯很認真的看了一眼元正,說道:“這一次,天魔宗的人找到了我們,打算和我們聯手,與你的雲端之巔正面一戰,我們的贏面其實很大,那鹽鐵之利,也會落在我們常幫手中,對於這件事,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待的。”
元正從善如流道:“我怎麼看待,不是多麼的重要,重要的是前輩你怎麼看待,鹽鐵之利,我佔據了天時地利,都有些消化不良,而常幫,一樣都沒有佔據,必然會讓自己的肚子爛了的。”
秦廣魯呵呵一笑,顯得有些不羈野性。
說道:“有一個叫杜森的年輕人,找到了我們,他應該就在蒼雲城郊外的那個客棧裡,到了晚上才會出門。”
“我們兩家的事情,終歸是我們兩家自己來解決,外人插手的話,實在是不像話。”
對於這個結果,元正其實一點都不意外,因為這才是西蜀雙壁應該有的風采和氣度。
輕聲道:“這麼幫我們,你們常幫的心裡,莫非一點都不難過?”
郭喜軍苦笑道:“難過又能有什麼辦法,事情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上了船的人,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
秦廣魯左思右想之後,決定還是問一下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元正也感覺到了秦廣魯好像有話要說。
直言道:“大夫若是有什麼話想要說,直接說出來就好,無論大夫的話說的有多麼難聽,我一點都不在意。”
秦大夫看著元正的眼睛。
大夫的眼睛有點小,氣質陰鬱,陰鬱之中,伴隨著最純粹的赤子之心。
元正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內雙,柔和的同時,也有幾分陰鬱。
也許正是因為這一份陰鬱,大夫才喜歡元正,元正當初也願意和大夫打交道。
大夫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造反這件事?”
元正第一次去了舊西蜀,乾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並不是認清了齊冠洲真實的嘴臉,而是打斷了秦廣魯和郭喜軍之間勝負未分的棋局。
正因為如此,秦廣魯和郭喜軍在那個時候,心裡就已經開始重視元正了。
有些事情,本來是說不清楚的,可冥冥之中,就偏偏有那麼一種感覺。
元正心裡一沉,這個事情,他和自己的父王說過。
如今,大夫的問話是如此的直接簡單,讓元正很是不適應。
元正道:“這件事,當然是有想過的,本質上,雲端之巔和常幫,其實誰也不比誰強,我是庶子,我的父王在大爭之世沒有到來之前,還可以對我多多照顧一番。”
“可大爭之世真的來了,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凡事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