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二十位道境高手,是溫若松花大價錢培養出來的,一旦組合列陣,圍困住敵人,哪怕是化境高手,也要陰溝裡翻船,怎麼看,賬面上的實力還是很厚實的。
吳老沉聲道:“三公子無緣無故的殺了人,還是我們官府眾人,按照大魏律法,這可是進入天牢 ,秋後問斬的死罪啊,若是三公子識相的話,就乖乖的跟著我們走吧,也能免受皮肉之苦。”
一般的年輕人,被吳老這麼嚇唬一下,小腿肚子就算不打架,也要打個擺子,聽上去太可怕了,進入天牢啊,一旦進入天牢,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人。
元正竟然有些無言以對,那個老農是自己讓李塵殺的,碼頭裡的幾位諜子,也是他和李鼎殺的。
算起來,他們幾個人還真的觸犯了大魏律法,犯下了必死無疑的滔天大罪。
元正思索道:“其實我很好奇,你們為什麼來到這裡,這裡不管怎麼看,都不符合你們的利益方向,有些龐然大物,可不是你們背後的那個讀書人能夠撼動的,更不是龐宗那個武夫可以撼動的。”
對於溫若松,元正心裡還是敬佩的,一來溫若松的確走到了讀書人的極致,亦是大魏境內無數讀書人的精神領袖。
二來,溫若松的仕途並不如何的順利,早年間也是從翰林院裡的一個打雜的開始幹起,做的都是一些端茶送水的事情,慢慢的討好了一位老學究,然後積累下了人脈,從一個七品芝麻官開始做起。
當小官的時候,溫若松為了照顧到某些貧寒百姓家,亦是暗中將自己的俸祿分食於那些百姓,幹了不少好事情。
令大魏百姓最為津津樂道的一件事便是自己出錢,在老家的州郡遇山開路,遇水搭橋,修建寺廟道觀,更是懲治了無數的貪官汙吏,還了朝野上下一個朗朗乾坤。
一個讀書人,能夠和武王元鐵山叫板,本身就是一件極為不容易的事情。
比較起元鐵山,溫若松這個讀書人的口碑,朝下上下,無不是豎起自己的大拇指。
套話這種事,元正和巧舌如簧的小商小販比較起來,相差甚遠,也只能這麼簡單粗暴的套話了,因為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會湧來大量的鉤子,也不清楚背後的主事人是誰。
但他清楚,起碼有三方勢力,在蒼雲城鬥法,他是個過客,卻也牽連其中。
吳老道:“三公子隨我們走一趟,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萬里煙雲照腳步雄厚跨出,駮馬瀰漫出黑色的火焰,隱約在焚燒虛空。
元正道:“不必了,我親自來。”
吳老沒有輕視這位武王府的三公子,他預料到了元正會拔劍,然後他率先出手,拔出彎刀,一步瞬移,一刀劈向了元正的頭頂。
元正步伐輕盈避開,欲拔出獄魔,然二十位道境高手瞬息之間,形成合圍之勢。
李塵和李鼎沒有插手,萬里煙雲照和駮馬沒有齜牙咧嘴。
元正說自己一個人來,便是一個人來。
待得高手盡數圍攻而來,元正才看清楚,最後面的那個年輕公子,不知身份,但想來背景不弱武王府。
有些恍惚了,吳老又是一刀來了,元正來不及拔劍,二十位道境高手會在下一刻要了元正的性命,就算無法要了元正的性命,也能讓元正失去一身真元。
可獄魔是一柄不安分的劍,它喜歡飲血,喜歡死亡。
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氣從劍柄出瀰漫開來,剎那間,吳老心驚肉跳,二十位道境高手亂了心境。
煞氣流露,如心底盛開了一朵彼岸花。
一聲雄壯的咆哮過後,獄魔出鞘。
元正忽然間很喜歡獄魔了,起碼在打架的時候,懂得積極主動。
吳老不僅僅是亂了心神,僅僅是這一份滲人的煞氣,便封住了他渾身上下的經脈,二十位道境高手的合圍,頃刻瓦解。
最後方的溫嚴,被一股莫名的重力壓制住了肩膀,若非吊著一口氣苦撐,怕是要跪在地上了。
元正沒有多餘的修飾,一劍橫掃而出,橫貫四野,其劍意劍罡劍氣,渾然一體,有破開虛空之勢。
罡風煞氣橫卷而過,地面上盡是血水,吳老的彎刀斷了,二十位道境高手依序倒在了地上。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有二十一道血流,從屍體上漂浮而出,湧向了獄魔的劍刃。
至此刻,獄魔劍刃的邊緣之地的那抹血紅,變得深沉而又濃郁。
屍體開始風化,血肉俯視,骨灰被一陣清風吹拂,只剩下了一地的衣裳,衣裳上面,沒有一星半點的血跡。
溫嚴傻眼了。
元正心中大受震動,比起當初的鬥鬼,獄魔之兇惡,難以言表。
這一次,獄魔沒有企圖反噬元正,而是很平靜,深水錶面很平靜,鬼都不知道深水之中,是有真龍還是巨獸?
元正沒有在意溫嚴。
而是陷入了苦思,自己的諸侯劍都有所進展了,可還是看不懂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