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為溪淚目,豈是“丟人”二字了得。
易平瀾走過來,抱過了吱吱,抱了一秒鐘之後,還是一如既往地馬上還給了小露。
吱吱可能現在感覺她被易平瀾抱了,但是並沒有完全抱。
不知道這個吱吱是不是看顏值,總之第一次在花為溪家見到易平瀾就萬分喜歡,各種撒嬌賣萌求抱抱,看的她爸媽都大跌眼鏡,心想這才三歲就不中留了麼。
反而易平瀾確實懂得拿捏分寸,她從沒有對孩子流露出任何不耐煩,但是也不會真的哄這個孩子,總之就是保持距離同時保持耐心。
在吱吱反應過來之前,小露趕緊說她們在外邊呆久了有些冷,抱著吱吱迅速回屋,遠遠的還能聽到吱吱在喊易平瀾。
花為溪摸了摸老海棠樹的樹幹,繼續用快凍上的漿糊把吱吱沒有粘完的紅色掛錢兒粘在樹枝上。
“這個叫掛錢兒?”易平瀾看著那張紅色的掛錢兒紙掛在海棠樹枝隨著風微微飄動,掛錢兒紙面鏤空刻著年年有魚四個大字,對稱角還刻著兩條胖鯉魚。
“對,只是跟你在對聯攤子上看到的不太一樣,這個粗糙些,沒那麼描金鑲紅的那麼精緻。我們北方過年都帖這個,你看家家戶戶的門頭上都帖,寓意發財,圖個吉利喜慶”
易平瀾伸出手,沿著掛錢兒的邊緣撫了撫,瑩白的指尖立刻被染成了淺紅色。
花為溪見狀趕忙說“這掛錢兒是我爺自己買彩紙用刻刀刻的,紙應該沒那麼好,走,回屋洗洗去”
她說著就要進屋,被易平瀾拉住手臂。
“沒事 ,沾沾喜氣”
花為溪站定,好像想起些什麼。
“對了,你之前說你俗名是阿七,家裡排行老七嗎”
“是阿棄,拋棄的棄”易平瀾半倚著海棠樹,微微抱起雙臂
“我天生紫眸,生時正瘟疫肆虐,生母未撐過幾月便撒手人寰,生父竭力想養活我,但他卻還是在我兩三歲時離開人世,村裡有人視我為災禍,但是也有些可憐我的,我被村裡好心人接濟度日,後被帶去閬闕峰,才有了易平瀾這個名字”
花為溪看著易平瀾表情淡淡的說出這一番話,就如同她之前說被劍穿心沉浸在海底的時候一樣,神情冷漠,臉色平靜,毫無波瀾,就好像在輕飄飄地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花為溪忽然有些胸悶。
她拍了拍胸口,壓抑不知名的情緒。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卻堅定的說道。
“你這個棄不是拋棄的棄,是棄疾病、棄災禍、棄劫難的棄,你看,你雖然生在瘟疫,長在苦難,但是還是碰到機緣,得到轉機。就跟你現在的名字一樣,無論多大風浪你都能輕易度過、平息的。”
易平瀾聞言低下頭,
看著花為溪略略發紅的眼睛,
指尖撚了撚掛錢兒留在上面的紅印,
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