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 (第3/3頁)

在各種喧擾中,梅雨季節到了。

陰沉的天空,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雨,潮濕的空氣,不小心就會濕掉的裙角……這樣的梅雨季節,詩織非常喜歡。

她會坐在圖書館靠窗的位置,聽著雨聲看書,直到最後一個學生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她才會打電話通知司機來接,然後一個人慢悠悠地離開校園。

暑假前的最後一天,這種平和的日常沒能延續到最後。

詩織用手帕託著進了水後罷工的手機,撐著紅色的傘幽幽嘆氣。

她還沒來得及打電話通知司機呢……

一把白色的傘突兀地出現在少女身邊,少年明朗的聲音傳出來:“一直站在這裡……怎麼了?”

“啊,光同學,”詩織向少年身後掃了掃,露出一個柔和的笑,“手機出故障了。”

“司機還沒來?” 茶發少年漫不經心地看了眼陰沉沉的天空,隨口道,“我送你吧。”

“嗯,那就麻煩你了。”詩織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撐著傘跟上少年的腳步。

空蕩的校園,陰沉的雨天,兩把雨傘像是盛開的花朵,悠然飄向門口。

似曾相識的場景,兩人之間的氛圍卻迥然不同,黑發少女不禁想起另一個茶發少年來。

暑假前,沒能見到他。

“馨已經回去了。”常陸院光撐著傘,目光散漫地看著地上的雨花。

“唉?”詩織驚訝地看向突然開口的少年,發現對方的表情平淡得不可思議。

“我以為你想知道。”他的語氣中沒什麼情緒。

少女的雙眸裡似乎有水汽彌漫開來,然而她只是努力地眨了眨眼,淺笑開口:“那麼,光同學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嗎?”

“沒什麼,”常陸院光伸出一隻手去接傘簷滴落的雨水,“只是發了一會兒呆,時間就過去了。”

他的心情低落,說出的話也沒什麼精神。

“吶,詩織,”他轉身看向少女,一字一句說得仔細,“你,是怎麼看待我們的?”

最初不能分辨出我們的你,後來能夠區分我們的你……在你眼中,我們是怎樣的存在呢?

時間彷彿倒退到那個冬天,在不知所措的小女孩面前,那個最先問出問題的男孩,露出一臉想哭的表情。

明明知道向前走就可以,卻無法接受放開對方的手這個前提。

“你們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黑發少女努力撐起笑容,語氣鄭重,“獨一無二,無可替代。”

成長意味著改變,然而在懵懂孩童還不知道怎樣適應這個世界的時候,任何一個在大人看來無傷大雅的小問題,都會成為禁錮心靈的牢籠。

“在很遠很遠的以後,哪怕光同學有了很多重要的人,馨同學也是無法替代的重要的人。馨同學一定也是這樣的。”

黑發少女這樣說著,心裡卻有種被人留在原地的恐慌。

她早就察覺到的,對常陸院雙子過於執著的自己,肯定有哪裡是不對勁的。

“……是嗎?”他似乎想問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只是嘆氣般喃喃自語,“馨如果在就好了。”

黑發少女低頭不語,默默拿出手帕給他擦手。

茶發少年心情突然明朗起來,嘴角揚起的弧度肆意張揚:“對我這麼溫柔,喜歡上我了?”

……

詩織默了默,而後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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