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知道是誰開始主動。
或許是那隻惑人的狐貍,兩人不分你我,津液交換,紅舌勾纏。
粉紅若隱若現,就像心跳一樣。
耳畔盛滿了甜膩膩的呼吸聲。
周遭的世界被一層白霧籠罩,變得白茫茫一片,紛擾被隔絕在外,整個世界只餘下他們兩個人。
一白一黑,洶湧的氣息在空氣中碰撞、交融,你追我趕,你退我進。
似嬉戲,又似對決。
“嘶——”
夏油傑倒抽一口涼氣,痛苦的輕吟將五條悟遊離的理智瞬間拽了回來。
五條悟看著他衣襟大開,胸前的白皙裸露在外,激起一陣戰慄,夏油傑單手捂住胃部,青筋暴突,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五條悟不敢繼續對他怎麼樣,看著夏油傑狼狽地蜷縮著身體,明明一米八的個子,此刻卻是小小的一團。
可憐見的。
“怎麼回事?”五條悟用審問的口氣。
“胃疼。”夏油傑言簡意賅。
廢話,他又不是瞎的,能看不出來?
五條悟一陣頭疼,每次都這樣,不到最後一刻,不剝開最裡面的一層,他就總是彎彎繞繞,真心話遮遮掩掩。
虧他還以為夏油傑要道歉。
“胃病?多久了?藥在哪裡?”
五條悟起身倒了一杯溫水,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又把床上躺著的人撈在懷裡,用溫熱的手給他一圈圈揉著胃部。
過了一陣,夏油傑緩了些,頭抵著五條悟的下巴開口:“悟,還繼續嗎?”
空氣霎時安靜,氣氛變得冰冷。
五條悟起身,一言不發就要往外走。
“悟!”
夏油傑半倚在床邊,慘白的臉還未恢複血色,他似是挽留,“我真的沒關系,已經不痛了。”
五條悟在門口停了下,用剛好能讓夏油傑聽到的聲音說:“這種事情難道不痛就可以嗎?傑,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夏油傑怔在原地,五條悟關門離開,帶走了房間內最後一點鮮活的人氣。
——五條悟還頗為貼心地帶上了門。
疼痛捲土重來,氣勢更兇,帶著殺人於無形的氣勢,翻山倒海。
夏油傑強撐起的身體重新疼得顫抖起來,冷汗淋漓,陣陣耳鳴,腦內一片空白,渾身一絲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咬緊牙關維持一絲清明。
如果這次昏迷,不知道又會忘記什麼,他不想再一次忘記五條悟了。
不想再經歷醒來誰都不認識的恐慌,無助,孤寂……
太難捱了。
那些日子太苦了,磕磕絆絆重複認識不同的人和物。
今天這個片場,明天那個片場來回打轉,記憶也都顛三倒四,夏油傑承認自己失憶的時候格外寂寞,彷彿身體確實了最重要的靈魂,活動的只是一副空落落的軀體而已。
在恢複記憶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什麼是心如刀絞,萬箭穿心。
是他負了五條悟的情,他不敢去見五條悟,不敢讓他知道自己的狀況,總是偷偷摸摸從熒幕上短暫地見到日思夜想的愛人。
不過,應該說是暗戀者更為合適。
他們十年沒有見面,他還偷了悟的jing子,自私地人為改造了一個兩個人的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