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愚鈍,不知您所說的府邸……是否就是賢王府的舊宅?”
貴公公有些懵了,剛才還呵斥靖王,如今又賞了,這也算了,還賞了人家的舊宅,這要鬧哪般?
“愚蠢,京都皇城外除了那不肖子的舊宅,還有旁人嗎!”
貴公公領旨退了出去,嚇出了一後背白毛汗,伴君如伴虎啊,皇上的心思他是越來越難捉摸了。
眼下馬上就要過年,靖王府裡早就已經開始忙活,如今宮裡又下旨封賞,真是喜上加喜。
自打那天齊華進宮沒有見到皇上的面卻封了賞後來,她的爹爹當今宰相大人也來了,卻不跟徐金璐話家常,只與齊華呆在書房議事,一呆就是大半天。
“王妃,王爺吩咐誰都不能去書房打擾,咱們這樣好嗎?”小丫頭跟在徐金璐後面,手裡端著兩盅滋補的藥膳。
“無妨,我去看看自己的夫君和父親,有什麼好與不好的。”
那日進宮賞紅葉,獻了個異世仙,惹得龍顏大怒,也讓她顏面盡失抬不起頭來。那些個夫人小姐個個以為她永無翻身之日,想不到皇上前不久竟然封了賞,還提了她的階品,真是解氣。
思量間,她撫摸這顆已經有六個月大的肚子,有了這顆定海神針,以後就有依靠了,保不齊裡面的就是未來的聖上,任誰都惹不起的。
來到書房前,她輕叩房門,出乎意料的是齊華竟允了她進去。
徐金璐挺了挺腰桿,接過小丫頭手裡的托盤,趾高氣昂的進了書房。
“父親,王爺。”肚子這般大了還要行禮,多少有些辛苦,卻是姑母教的女子生存之道,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禮數,男人最喜歡柔順的女子。
“金璐身上穿的可是皇上賞的?”宰相眼睛尖的很,這等繡法和不料,一看就是出自宮裡的繡坊。
“父親好眼光,這的確是螺紋曇花雨絲錦裙,女兒這些日子穿著她與京都皇城的夫人小姐小聚,大家都說女兒將它的風采盡展呢。”徐金璐臉上是滿滿的得意,眼角眉梢的都笑出蜜來。
“快去換下來,以後也別再碰了。”宰相長嘆一聲,眉頭皺的的更緊。
“父親為何這般說,難不成是覺得女兒身形變了,穿的不好看?”
宰相瞧著自己的女兒傻乎乎的撒嬌,完全沒有把這次危機瞧清楚,心中一陣惱火。
他聰明一世,怎會生了個這般蠢笨的女兒!
“速速去換了,這般愚鈍,以後可怎樣在風浪中儲存自己,真是氣死老夫了!”宰相氣的吹鬍子瞪眼,若不是有旁人在場,定要好生教訓她了。
徐金璐眼圈一紅,又氣爹爹在齊華面前訓斥自己,丟了掩面,也顧不得行禮,使了小性子氣鼓鼓的轉身離開。
“這個女兒都是讓老臣給慣壞了,心思單純的很,日後還請王爺多擔待提點。”宰相收斂怒氣,雙手拱拳行了個大禮。
“岳父大人言重了,王妃自幼生在深閨,看不清這些手段實屬正常。本王看重的就是王妃的這份單純。”齊華微微一笑,眸中盡是冰冷。
螺紋曇花雨絲錦衣精美無比,毀就毀在那曇花上,曇花一現本就不吉利,還加了雨絲,就更是不叫曇花開了。皇上將這麼一件衣裳賜於身懷六甲的徐金璐,真是別有用心。
“這次進宮議事,皇上在昕竹軒並沒有召見本王,莫名其妙就得了這些賞賜,岳父大人怎麼看?”齊華問道,雖說徐金璐很是蠢笨,還自以為是,但她的爹爹這些年官海沉浮見多了大風大浪,城府和手段不容小覷。
齊華引著他坐在落在,親手為他倒了一杯茶。
宰相忙起身行禮,被齊華抬手製止,他重新坐了回去。
“既然王爺問,老臣就實說了。老臣以為,王爺前去淮南賑災,本就是大功一件,回京後得賞實屬正常。無奈遇上賢王和賢王妃那一檔子事,才被擱了下來。”
宰相頓了頓,一雙精明殲詐的小眼滋溜一轉。
“但……皇上的賞賜著實叫人看不透。京都皇城那麼多皇家建的府邸,為何偏偏就賞賜了賢王的舊宅?”
齊華點點頭,面色平靜,仿若現在所說的與自己無關。
“王爺可是有什麼事叫皇上不滿意的?”宰相問道,喝茶間留意了下他的神態變化。
這個靖王殿下年紀輕輕城府極深,心狠手辣一點不比當年的皇上差。雙手染血還一派風清月朗的模樣,這種鎮定也非常人能有。
“本王不知岳父大人所指何事?”齊華抬眼看他,皺著眉頭滿臉疑惑。
“哈哈哈,王爺是皇上最器重的皇子,心繫天下蒼生,人品貴重,自是沒有什麼叫皇上不滿意的。”宰相見他跟自己裝傻,也不急著戳破,兜兜轉轉說了一些無關鍵要的話。
“老臣原以為王爺做錯了事,皇上藉此敲打,看來是想錯了,這次賞賜應該單純的很,京都皇城外那府邸賢王搬進去前後不到一載,真真算不上舊宅,比起城裡的這些要好上百倍。老臣在此恭喜王爺,時辰不早了,老臣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