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齊戎擁著鸞顏離開,留下尖叫不已的若干小媳婦大姑娘。
而此時此刻的瓜子大媽,又變成另一個眾人圍觀的焦點,只不過圍上來的都是些女子罷了。
“賢王殿下跟你說了些什麼?”
“他為什麼會對你笑?”
“你是不是私下裡跟殿下有些交情?”
大家急的差點將大媽給撕了,大媽活了這些年也是見過風浪的,她冷嚇一聲,收拾了下自己的瓜子攤兒。
“買一斤瓜子回答一個問題,大家排好隊啊!”
話音剛落,大媽的瓜子攤兒前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皆是清一色的大姑娘小媳婦兒。
街角會賓樓的三樓雅間中,齊華將這一切瞧進眼裡,抬手將窗戶重新關好。
“王爺,現在汴水河逐漸冰封,要一探究竟只能是來年開春了。”
一名老者頭髮花白,身著青藍色粗布衣衫,雖是簡陋卻十分整潔。
“欽伯,宰相已經派人去汴水河下探了兩遭,皆無所獲。途中還遇到一幫神秘人,也在汴水河裡找些什麼。”齊華說道,親手為欽伯和自己斟了杯茶。
“是皇上?”欽伯眉頭一皺,已經明白他話中所指的意思。
“不錯,就是皇上派去的人,他一直在找我們白家的東西。齊戎突然被貶去涼州,恐也是與這件事情脫不了干係。”齊華神情有些凝重。
“那……淮南一事……”欽伯詫異的瞪大雙眼,滿是不安。
“無妨,那件事已經處理好了,相關的人都被滅口,大家都會將那場洪水視為天災。”齊華放下手中茶杯,攤開手心細細看著,這雙手已經滿是鮮血,洗不掉了。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欽伯嘆了口氣,繼續問道。
“舅舅給我看的圖上真真切切寫了淮水以南,為何我暗中將那裡翻了個遍,還是什麼都沒找到。”齊華微怒,這些時候的努力沒有半點收穫,任誰也要惱的。
“淮水以南?”欽伯思量著什麼。
“對,淮水以南,上面真真切切的寫著那個東西就埋在淮水以南。”
“我再派人去暗中查詢,連著附近的山上也搜搜看。”欽伯是白家的三代忠奴,做事最是仔細盡心。
齊華點頭,拿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現在風聲有些緊,且注意安全,不要叫人發現你的身份,這張銀票你先拿去用,等過幾日我再叫人給你送些去。”
白家被遷出京都皇城,無詔不得京,這次欽伯來一是為了那東西,二則是為了錢。
“國公大人病了許久,眼下又是寒冬,若不是王爺接濟,怕是……”欽伯垂下頭,用袖口擦拭眼角的淚水。
他們白家當年何等顯貴,誰料想落得個這般田地。白家的興旺衰敗他都親眼目睹,也在心裡恨透了當今聖上,這個道貌岸人的偽君子。
“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你且先回去吧,明日我差人護送你離京。”齊華拍拍欽伯的肩膀,聲音有些哽咽。
如今,白家的人只有他和舅舅。舅舅自從離開了京都皇城就一病不起,藥吃了不少,大夫請了一堆,卻不見好。
若是舅舅走了,他就真的變成孤家寡人了。
那個皇上,他的父親,親手將白家拆碎的男人,如今是叫人越來越看不透。
隱隱約約中,他感到當年母妃之死,並非只因齊戎生母楚妃的緣故。
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自是不能與旁人說,且給他些時日,待到證據確鑿,他定手刃仇人,替母報仇!
賢王府中熱鬧慣了,這般蕭條還有些叫人不適應。往年下雪的時候齊戎總吩咐人在廊下升起炭火爐子,烤些秋天時獵下醃製好的肉來吃。可今日,大家都被叫到大廳,滿室的愁雲密佈。
“我和王爺即日就要去涼州,你們是家奴,簽了賣身契的,按理說應該跟著我們一道去。但王爺體恤你們平白無故受牽連,就命我將賣身契還了大家,從今以後你們就是自由身了,與賢王府沒有半點關係。”鸞顏想不到平日裡沒有正行的他,心思竟這般縝密,遣散家奴,那以後他們兩個真就沒好日子過了。
大廳又是一陣沉默,沒人說話。
齊戎給鸞顏使了個眼色,敲了敲桌上放著的銀票。
“王爺說大家在賢王府當差多年,都是盡職盡責的,如今散了也得留些念想,這些銀票大家就分了吧,另外這賢王府裡帶不走的東西,大家若是喜歡就拿去吧。”
一陣沉默後,一個小廝從人群中走出來,過來拿了張銀票,給齊戎和鸞顏磕了頭,就退下了。
好似有人開了頭,大家也壯了膽,不出片刻大廳裡的人就散了個乾淨。
“這些人平日裡總仗著咱們王爺的名號,不知在外面沾了多少便宜,現在王爺有難了,一個個翻臉不認人,真是錯與他們相識了!”程文氣的只想哭,咬著牙替他們可憐的王爺打抱不平。
“行了行了,人多路上不方便,這樣多好,無家一身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