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真是幽默風趣。沒有人是天生的王侯將相,你一定覺得我之所以是皇子,不過是沾了我父皇的光吧?”
趙長青沉默微笑,似乎是對胡亥的話預設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威力很大,說的也很對,足以將一個王朝撕碎。”
胡亥斟滿一杯酒,自顧自飲下,背靠在瞭望亭的柱子上,閉上眼睛迎著陽光笑道。
尼瑪!
這傢伙的心可真大!
勞資這吃果果的造反話,你都能微笑面對!
他哪裡知道,胡亥早就知曉了他的身份,並且這次碰面,也是出於試探的成分居多
畢竟他與趙長青接觸的並不多,也不足夠了解,這次見面試探了解一下,能拉攏則拉攏,不能拉攏的話……
那邊只能做對手了……
趙長青似乎並沒有理解胡亥的意思,繼續說道:“如果一個王朝中百姓安居樂業,邊境和平安定,生活富裕幸福。它就不會被輕易撕碎。”
他站在百姓的角度上看待國家大事,而胡亥則是站在國家的角度看待人民。
“都水丞大人,莫非天真地認為真的有固若金湯的國家?”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趙長青回想起三國的開篇,一句話總結了王朝興衰的規律。
“我果然沒看錯你!你不只是個有頭腦的商人,歷史的興衰演替看得很透徹。”胡亥驚喜地說。
“胡言亂語罷了。殿下貴為皇子,我一個小小都水丞怎麼勞您大駕?”趙長青疑惑道。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可是趙公子親口說的,現在卻看輕自己,這是為何?”胡亥立馬找到了趙長青的邏輯漏洞。
“有人的地方就有階級,卑職並非看輕自己,只是看清了自己。”趙長青回答道,也不知道胡亥有沒有聽懂,胡亥接著開口:
“趙公子製得精鹽之術,讓百姓有了健康的食用鹽。釀酒之術也是技高一籌,茶葉更是風靡全國。眼下趙公子有無其他利國利民的新工藝呢?”
胡亥一問,趙長青眉頭微皺又立刻恢復原樣。
看來還是走漏風聲了,囤積數萬石小麥的事很容易查清,麵粉的事情看來已經有人知道了。
比如說,胡亥……
“殿下猜得沒錯,眼下還有新工藝正在試驗,很快就能投入實踐。屆時,將會提高底層百姓的生存質量,甚至掀起飲食上的狂風巨浪。”
趙長青委婉地說,他不能把石磨的事情說出來,但是小麥的事還是可以晦澀地說一下。
畢竟胡亥掌握了很多訊息,現在欺騙他實在不明智。最好的謊言就是七分真三分假。
“那我就等著公子在咸陽飲食上掀起巨浪!”二人對飲一杯。
“都水丞大人冬灌任務完成得很出色,製造的龍骨水車節省了人力物力,為國家省了錢多辦了事。我敬你一杯!”胡亥端起酒杯,一口飲下。
“這是卑職的分內之事,職責所在,不敢馬虎。”趙長青很謙虛的回答。
“趙公子也是秦墨嗎?”
秦墨就是秦國墨者,墨家三派之一,致力於為秦國增強國力,興修工程建造大型攻城器械裡都有他們的身影。
“我不是墨家人,我是趙家人。”
胡亥大笑不止,似乎被趙長青的幽默風趣給感染到了。
“我知道你是趙家人,我也是趙家人,興許五百年前是一家呢!”胡亥笑道。
趙長青心中嘀咕,胡亥可是皇子,將來繼承秦始皇皇位之人,而自己只是咸豐村的一個小商人。
天地之差,雲泥之別。
“真可惜啊,沒有把趙公子拉入我的幕府,以你之才堪比商君和呂相。只要你不站在我的對立面,你依舊是我胡亥的座上賓。”
胡亥舉起酒杯,望向趙長青。